就在一群人都等着看热闹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女声从人群后头传了过来，“我九妹妹和三姐姐不知礼数，多有冒犯，还请关二姑娘大人有大量，不必和她们一般见识。若是二姑娘心里仍然不痛快，我明日再登门拜访替她们向你赔罪。”
关山月看着一边说这话一边从人群里出来的女子，蹙了蹙眉头，她没见过她，但她自称秦家人，看来也是秦家众多的姐妹中的一个。
只是，她说话看着像是在说自家家教不严，实则一直都是暗指她得理不饶人还处处压着她们秦家一头。
秦曦月走到几人面前，看了一眼秦三姑娘和秦九姑娘，秦三姑娘别开脸去不看她，她向来不喜欢这个五妹妹的，事事拔尖出头，祖父对她却是极为看重的，就像这次，她和闵家的婚事，也是五妹妹在中间做了梗，她实在看不上闵家那样的人家。
不过好在，靖王爷对五妹妹的态度，让她心里微微好受些，也总算不是她走到哪儿就会有人捧她到哪儿的。
“曦月见过靖王爷。”
陆九龄淡淡地嗯了一声当做回应。他对她，向来无话可说，他对于外头那些传得好像真的一样的传闻倒不是一无所知，他知道这事是吴家那位老人在后头牵的头。
一个老婆子，竟然妄想算计他，这次若不是南方和西宁回来，把秦三爷和林氏都抓在手里了，他可能还不知道山月被人弄到燕唐嫁给荀十七是那位老人的手笔。
她若真是个聪慧的，就该知道自己知道以后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可她依旧想算计自己，打算用悠悠众口将他和秦家绑在一起，她是不是活得太久了，以为这世间的一切都能随着她的心意走？
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因着山月的事情，他对秦曦月自然也是不喜的。
这边陆九龄有陆九龄的想法，自然也就不再看秦家人，只对关山月问道：“我们去那边走走？”
“啊？”关山月突然脸红，他凑这么近干嘛？
没看见秦家人的脸色都变了吗？
唔，秦曦月倒是镇定自若，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有想法，还是隐藏得深？
“好。”
她轻声应道，陆九龄牵起她的手就要走，秦曦月却是叫住他们，“靖王爷，请等一等，小女有话要说。”
说着她看了一眼关山月，请求道：“二姑娘，可否让我和王爷说上几句话？”
关山月挑眉，她们秦家姑娘的思维还真是如出一辙，怎么会都觉得自己就是能左右别人的想法甚至行动呢？
“秦姑娘，你有什么事尽管和靖王爷说，问我意见做什么，难道我让靖王爷不见你，他就真的不见你，你和你的九妹妹未免把我看得太重了。这样的事情，我可不敢认。”
陆九龄见她还真的生气了，只好拉着她低声道，“你若不让我见她，我就不见她。”
关山月抽出自己的手来，同样低声道：“别，你们见不见的是你们的事情，再说，她不是有要紧的事情和你说嘛。你们就在这儿说清楚吧，正好这里这么多人，到时候还有人可以作证。”
陆九龄笑道，“就知道你是个小机灵鬼。”
于是他看着所有的人，对秦曦月道：“五姑娘，有事不妨在这里说。至于，单独说之类的话，我看就不必了。”
秦曦月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只好道：“好吧。就在这里说。”
没想到他还真的对关家二姑娘上了心。
“我只有一个疑惑，想请您解答。”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看一旁安静地听着他们对话的关山月，问道：“为什么选她不选我？”
她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激动了。
这是要在这里上演二女争一男的戏码啊？
陆九龄蹙眉，不过很快就是舒展了眉心。
关山月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位五姑娘还真是让她刮目相看，竟然将这样的话大剌剌地当着所有的人问了出来。
陆九龄想了想，“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她是她。她是关山月，我才对她倾心。”
此话一出，人群里再次沸腾了起来。
纷纷看向脸红的关山月，心想，关家二姑娘，确实长得好看。
哪怕家世没有秦家姑娘好，可人家确实有动人之处。
然而这样的答案，却不能让秦曦月满意，她咬了咬唇，还是将关山月的身份说了出来，“你......靖王爷，你可不可以老实回答我，是不是因为她是汴梁皇室公主，所以你才决定和她联姻？”
关山月蹙眉，她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望向了同样不悦的陆九龄，她伸手握住他的手，以示安抚。
陆九龄质问道：“五姑娘，在你心里，我陆九龄不过如此？”
他这话一出，瞬时让秦曦月白了脸色，她失算了。
在场的人不由得惊讶，陆九龄却是继续道：“外头传得满城风雨的那些，是真是假，恐怕五姑娘心里自有定数，只是，你当着众人问出这样的话，在我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你始终觉得我是因为山月的身份才决定和她联姻，你用了联姻二字，这一局你输给的不是她，也不是我，而是你根本就未曾了解过我是什么样的人。”
秦曦月上前一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以为，你是被逼无奈才应下的婚事。”
陆九龄后退一步，“五姑娘，你还是不了解我，没有人能逼迫我去娶一个我不喜欢的女子。即便是你的那位姑婆，劳烦你回去告诉她，别以为她能愚弄所有的人，她做的事情，我一一记着呢。”
秦曦月疑惑，这和姑婆有什么关系？
这次的事情纯粹是因为在她出门前，有人给她送来了一封信，让她知道了他娶关家姑娘的缘由而已，她确实没有想到关家二姑娘的来头竟然这么大。
信上说他是被迫于无奈才答应和汴梁联姻的。
万万没有想到是他自己自愿的。
陆九龄说完拉起关山月就打算离开，秦曦月即便有上许多的疑惑却也知道在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来的，只能回去问姑婆，可她还是想把自己想说的说完，她追了上去，拦住他们道：“虽然我不知道姑婆做了什么事，但我喜欢你的心是真的，想嫁给你也是真的，我知道你们是圣上赐婚的，不会有妾室，我秦家女儿也不会给人当妾室。所以我们注定是有缘无份，只是曦月这里有个小小的请求，关二姑娘！”
她说着看向关山月，请求道：“你能不能放过靖王爷，把他让给我？”
她说的话真心实意，却是真真把关山月逗乐了，她说得好像陆九龄和她才是真爱，而她关山月才是横刀夺爱的那一个。
关山月不想回答她，却被秦曦月一把拉住，走不掉，她只好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说：“好好好，只要他愿意，就给你就给你。”
陆九龄黑线，嘴唇抿得死紧，这个死丫头，又在故意逗她，明知道秦曦月是在演戏，还要配合她？
不但她自己配合，还要顺带拉上他？
秦曦月一脸希冀，却听陆九龄语气冰冷地拒绝道：“我不愿意，我不是东西，不能让五姑娘这样想讨要就讨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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