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暖气管道好打造，因为朱高烁已经给出了图纸。
可如何保证热量在远距离流通下不逃逸大半才是头等大难题。
毕竟满朝文武达官显贵住在顺天城的各处。
这些距离即便只是直线，都不下于十里，更不用说还要联通城外的钢铁作坊，以及进入各府邸。
零零总总的管道距离通过计算，足有近百里。
这么长的距离，想要保证热量，实在难如登天。
不过格物学子们更加明白，这个任务如果不能完成，恐怕他们格物学院都会成为笑柄。
好在朱高烁的方案给了他们一些灵感。
“皇上的方案是埋在土里，那如果咱们在这些管道外围缠绕麻布羊毛，是否可行呢？”
“可行肯定是可行，但是能减少多少损耗就不知道了！”
毕竟想要保温就需要遮盖严实，这几乎是常识。
但是这上百里即便遮盖的再严实，恐怕也会损失大量的热量。
于是当天，格物学院便向工部申请了一座锻造炉。
专门用于实验热量损耗。
而对此宋礼并无任何反对的意见，毕竟想让人干活，自然要给人创造干活的条件。
所以才不过短短十天，格物学院内，就树立起了一座锻造炉。
锻造炉的出现让格物学子们终于可以尽情的去尝试。
有人打造管道，了解质量，也有人实验包裹管道的材料。
力求找出性价比最高的材料，让暖气能够真正的投入使用。
得益于工部的支持，格物学院能够了解到炮管的材料配方。
这些年来，工部一直在尝试更新火炮管道的材质。
从最初的全铜，到半铜半铁，到如今的一成铜九成铁。
而暖气管道自然用不到如此高质量的材质，所以格物学院的学子们把目光放在了铁上。
但毕竟是用来流通热水的，所以又一个关键问题摆在了他们面前。
如何能够保证钢铁不会生锈！
这不仅是他们遇到的难题，也是整个工部遇到的最大难题。
铁遇水会生锈，而钢虽然极少生锈，但造价过高。
皇宫之中的朱高烁自然也从锦衣卫那里看到了情报。
不过他并没有出手帮忙，因为他也不懂材料。
但他明白，某些合成钢铁是不会生锈的。
也正是因此，他亲自来到了格物学院，面见了上百位格物学子。
虽然明面之上，只是看望这些学子，但他也在交流之中露出一些方向。
“纯铁容易生锈，也不知道多重材料混合会不会解决这个难题！”
他这话虽然只是随口一说，可所有人又不傻，自然明白这是皇上给他们的指点。
也正是因此，各部陷入了更加繁忙的实验之中。
而他们对于工部需求越来越大，让宋礼心中有些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对不对了。
至于朱高烁，自然是给宋礼亲自下达了全力支持格物学院的命令。
这天，朱高烁正在御书房内处理政务，梁安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皇爷，太上皇想出去转转！”
听到这话，朱高烁眉头不由得深深皱起。
“胡闹！”
此话一出，顿时吓得御书房内众多内阁官吏四处躲藏。
毕竟每当皇上发怒之际，就是性命不保之时。
不过那边的朱高烁想了想后，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让他去吧！”
顿了顿，他又安排道：“多派些人保护他的安全！”
“是！”
梁安很快领命而去，御书房内众多内阁官吏也松了口气各忙各的。
等梁安离开之后，朱高烁站起身来犹豫数下，最终还是没有走出御书房。
毕竟他心中清楚，老爷子突然走出太皇宫恐怕是为了私事。
大概率是不可能喜欢别人跟着的。
而另一边。
朱棣也确实是为了私事。
眼看着自己马上就要驾崩，他想趁着自己身子骨还行的时候能够再转一转这顺天城。
即便顺天城早已面目全非，但走在街道上，也能回味着曾经的感觉。
一连逛了数日，看着顺天的点点滴滴，感受着身体的虚弱，他不得不长叹一声。
“以后，恐怕是见不到了！”
只是他心情虽然低落，但却并没有太过失望。
因为大明会在老四的带领之下走向难以想象的辉煌盛世。
七月，格物学院的捷报令朱高烁不免有些欣喜。
虽然只有上百格物学子，但他们却凭着毅力通过数百种的材料合成。
最终打造出了适用于暖气管道的材料。
材料的突破引发了一连串的反应，工部拿到配方之后，开始尝试火炮管道的打造。
虽然未能在火炮上见到奇效，但应用于火铳之上却大大提高了火铳的使用寿命。
七月中，虽然格物学院还未拿出更好的保温措施，但应用于暖气管道的铺设已然足够。
工部立即着手组建了施工队伍，开始在顺天城各街道挖掘沟壑准备埋藏暖气管道。
不过与这些相比，朱高烁更在意老爷子的身体。
即便大侄子说老爷子身体还算健朗，但毕竟还未入冬。
所以他也只能尽量要求哥几个时常去陪伴老爷子。
八月，暖气管道开始进行铺设，朱棣的身体却越来越虚弱。
朱高烁不得不放下政务前往太皇宫。
“你怎么来了？”
看到朱高烁点出现，朱棣有些不太高兴。
毕竟身为皇帝，应当以天下为重！
即便他确实喜欢老四的孝顺，但他也明白天下为重的道理。
一见他这么说，朱高烁心中顿时无语万分。
“爹，您就别管我怎么来了，您都已经退位了，管那么多干嘛？”
话毕，他看了看旁边伺候的人，于是又贴近朱棣的耳边。
“太祖皇帝想跟你说说话！”
这才让朱棣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更是忍不住正襟危坐。
毕竟这可是自家的爹，他即便快死了，也是从心里面畏惧。
而此时，脑海里的朱元璋也终于能借着朱高烁的口说话。
“老四啊，其实爹想了想，你这辈子完全没有做错。”
“允文，允文确实不行！”
“爹现在很后悔，后悔当初没有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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