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穗穗，好石头……”
李端透过小窗，看见喝醉了的孟子阳趴在他心心念念许久的少女身上。
一瞬间，他浑身的灵气没有控制住泄了出来，导致他周围的空气全都凝结成了雾蒙蒙的霜。
许穗穗抬起头看向窗外，便看见正站在霜雾之中的的李端。心下大喜。
这不正好吗，她疯狂的冲李端使眼色。
你的男老婆喝醉了正撒娇卖萌呢，还不赶快过来接我的班。
许穗穗眼睛眨的都快抽筋的时候，李端走了进来，一手掐住孟子阳的手腕，将他从许穗穗身上带了下来。
“端兄……？”孟子阳被猛地拽了下来，醉眼迷蒙的他艰难的睁开眼睛，发现原来是他最开始的好友。
“子阳兄。”李端看着孟子阳这副‘娇弱’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倒是好手段。”
“什……”孟子阳被说的一愣，李端身上的寒气爆发让他瞬间酒醒。
许穗穗躲在桌子旁阴暗观察。
哇，这动作，这吃醋生气的表情。
李端完全可以去现代演一个霸总，看看，多么合适。
她看着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模样，点了点头，悄悄的离开了。她还特地设下了一个结界，让两人无法察觉她离开，就防止打扰两人打情骂俏。
李端看着眼前双颊绯红的少年，嘲笑道：“渡鸦还妄想白鹤？”
“你说什么？”孟子阳猛地站了起来，“若我是渡鸦，那你是什么？是天边无法着陆的无足鸟，是无法飞起的鹊鸭，还是永远只钻在地里的泥木鸟？”
少年从椅子上抽出了自己的衣服披在身上，随即嗤笑一声，“你喜欢石头，我无权打扰。但还请你各凭本事。石头没成亲之前，我们都有机会。”孟子阳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蕴满了嘲笑，“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是你悄悄联系的剑尊？”
“省省你的算计吧，李端。石头她个独立的个体，并不是你的囊中之物，也不是你随意就能算计到的金丹大佬……”
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丝清醒与绝情。
李端的手紧紧握住，他奋力压制住内心的怒火，以至于青筋毕露。
孟子阳与李端擦肩而过时，轻声道：“当年我还记得，你说过，你并无结缘之意。甚至还发了心魔誓……”
*
许穗穗离开了孟子阳的屋子后，便百无聊赖的在屋子外面乱转。
她不认识路，也不是很想这么早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坐在抄手游廊的椅子上，仰着头望着天边圆圆的月亮，清雅又脱俗。
想到刚刚孟子阳与李端的互动，许穗穗内心除了祝福之外还有一丝羡慕。
在这偌大的三界，许穗穗一直觉得自己像一个外人，无论谁用什么方式对待她，其实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因为她不在乎，她从来不把自己当成修仙界的许穗穗，她一直都是现代社会那个弱小无力的许穗穗。
也正因为她这样的想法，导致许穗穗自己一直觉得自己很孤独，没有一个能吐露心事的人，甚至系统小怂都不行。
她伸出手，用手指隔空细细描绘着夜晚的的月亮。
“姑娘，这是在作画？”身后传来一道磁性异常的男声，许穗穗转过头发现是颛孙启谟。
“原来是颛孙公子。”许穗穗连忙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失礼的裙摆，行了一个礼，后又坐下，“颛孙公子怎么不去参加宴会，反而来到这里？”
颛孙启谟伸出手，捏住了一支长进手抄游廊的枯枝轻轻摩挲道：“自然是出来赏月的。”说完他还展示了一下手中的酒，“我在云魅宗快十年了，这里是我每月都来赏月的地方。”
许穗穗慌忙的再次从椅子上坐了起来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里看到的月亮这么清晰，颛孙公子，请坐，请坐。我便不打扰你的风雅了。”
她想要走，没想到被颛孙启谟十分君子的拦住了。他的一手挡在许穗穗的前面，但并没有肢体上的触碰。
“穗穗姑娘，你看起来很悲伤。正好我这酒名为极乐，就是给苦郁之人喝的。”他晃了晃手中的酒壶，酒水与壶身碰撞出的水声十分清凉，“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和穗穗小姐共饮一杯？”
许穗穗犹豫的抿了抿嘴，随即再再次坐了下来，“颛孙公子的邀请，怎么有拒绝的道理？”
两人就这样趁着月色，开始喝酒。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许久。枯枝的影子被月光拉的很长，许穗穗小小的打了个酒嗝。
“颛孙公子，你……嗝，好酒量。”许穗穗冲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颛孙启谟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穗穗姑娘的酒量真是和在下旗鼓相当啊。”
“倒是穗穗姑娘你，今夜你与师尊和师兄弟们相聚，本该开心的，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呢？”
许穗穗听到他这么问，转了转酒杯，看着她掀起的涟漪。以及涟漪中破碎的月亮，嘴硬道：“我没有啊。”
“哈哈。”颛孙启谟看着许穗穗嘴硬的模样，笑出了声音。
许穗穗呆呆的看着眼前青年放声大笑的样子，样子是那样的鲜活生动。
“你笑什么。”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颛孙兄，我说你不会在嘲笑我吧？”
颛孙启谟笑着摆了摆手，“不是不是，我是觉得你和我很像。”
说完他看向许穗穗，手指沿着光滑的杯沿摩擦。
“很像？”
“没错，很像。”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沾染的寒气，“我发现你很孤独。”
“你有着一种，与世隔离的孤独。”他转过身看向许穗穗，“无论你与你身边的人再怎么笑，我都觉得你始终抱着警惕心。”
说完他补充，“当然，这种警惕心很好，防止被人伤害。但是你给我的是一种不一样的警惕心。”
许穗穗仰着头，看着青年背对着月亮，月光照的他的发丝发光，看起来犹如神只。“不一样的？”
“你给我一种，随时都会离开这个世界的疏离感。”他从乾坤袋拿出了一个罗盘。“当然这种离开是指，你在这边离开，在某地方出现，并不是诅咒你死亡。”
许穗穗接过颛孙启谟手上的罗盘，猛地，那罗盘上大大小小的圆圈都开始转了起来，越转越快，就仿佛要脱离桎梏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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