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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湘西巫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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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车虽然受伤了,但是跑得非常快,动作也灵敏,万俟景侯的眼睛受伤了,多少有影响,温白羽他们在后面猛追,竟然追不上,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子车似乎对墓道非常熟悉,知道往哪里跑,而且知道哪里有机关。

温白羽一边跑一边骂,说:“这小子到底是谁,不可能单纯是陈小姐的佣兵吧?看起来别有企图啊。”

他们跑着,就听万俟景侯喊了一声“当心!”

众人瞬间停下来,前面的子车似乎按了什么,就听“轰隆”一声,一团黑雾袭了过来。

温白羽吓得大喊:“是不是虫玉!?”

万俟景侯侧头,然后说:“不是虫玉,这里没有高温,大家捂住口鼻。”

温白羽赶紧用衣服捂住口鼻,黑雾很快就散去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只不过在这电光火石只间,子车已经一闪身不见了。

雨渭阳说:“让那小子逃跑了。”

讹兽说:“哎,他比我们兔子跑得还快。”

众人一路追着子车往前跑,根本不知道已经跑到了哪里,身后追着他们的小粽子也不见了,估计是一路七拐八拐给甩掉了。

温白羽站在原地看了一圈,石壁上仍然是壁画,还是他们看不懂的壁画。

温白羽说:“这个墓还挺大的,咱们这是跑到哪里了?”

他说着,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个墓室,众人就试探性的走进去,发现里面堆放着各种黄金珠宝,就算不点火,这些黄金珠宝也散发着熠熠的光彩。

温白羽吃了一惊,说:“这么多宝贝?不会又是陷阱吧?”

他一说,大家都开始警惕起来。

“奇怪。”

温白羽说了一声,又说:“这个墓室到头了?可是咱们一路也没有看到主墓室啊。”

唐子说:“应该有机关。”

他说着,那边讹兽突然大叫起来,说:“你们来看!”

温白羽凑过去,只见讹兽指着石地板,说:“快看!”

石地板上一片血迹,是用血写出来的字。

——不要再往前走,亥时拍南墙,自有出路。

温白羽奇怪的说:“这是子车留下的?除了他没人流这么多血。”

雨渭阳说:“他是什么意思?”

温白羽说:“难道是提醒我们?前面还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可是为什么一定要亥时才能动机关?”

他说着,分辨了一下东南西北,然后站在南面的墙前,仔细的看着,突然“啊”了一声,说:“这里有一块石头和其他的不一样。”

他一说,众人围拢过来,果然看到这块石头不一样,似乎是个可以按下去的机关。

温白羽说:“可是为什么一定要亥时才能动?难道里面也有个沙漏?”

万俟景侯突然说:“现在几点?”

温白羽看了一眼手表,说:“八点四十五。”

他说完,万俟景侯立刻伸手轻轻摸在墙上,也不知道在摸索什么,突然皱了皱眉,看起来很神秘似的,众人也没有出声。

五分钟之后,万俟景侯才突然开口说:“这个墓室在转动。”

温白羽诧异的说:“转动?就像建木河的墓室一样?”

万俟景侯点头,说:“墓室的转动速度很慢,再有十分钟,这面墙连接的墓道,就应该是子车所说的出路。”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两难,这地方实在诡异邪乎,到底是出去,还是继续追下去,也不知道这里面除了能让人返老还童的酒,还有什么宝贝,能让陈小姐兴师动众的。

大家不约而同的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开始紧张起来,还有七分钟就到九点了。

雨渭阳率先开口,说:“怎么办?”

温白羽说:“虽然这个子车的举动让人匪夷所思,不过我觉得他并没有什么恶意,不然在洞口的时候,他拿着枪,大可以对咱们开枪。”

雨渭阳点点头,唐子说:“那他的目的就是陈小姐所说的第二件宝贝。”

讹兽说:“所以呢?”

温白羽咬了咬牙,说:“既然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咱们还报废了一辆车,如果就这么退出去,我都会扇自己耳刮子的。”

他一说完,讹兽兴奋的说:“还等什么啊,快开机关,不然就到亥时了!”

温白羽看向万俟景侯,万俟景侯的手准确无误的落在机关石上,然后轻轻一按,就听“轰隆——”一响。

“卧槽!”

温白羽没有准备,脚底上的石板,刻着蛇嘴的地方突然裂开,就好像巨蛇张嘴了一样,众人一下顺着裂缝滑了进去。

下面是一个巨型的甬道,斜坡很陡峭,根本不可能半途停下来,众人就顺着甬道往下滑。

温白羽禁不住大喊着:“卧槽到底有多深啊!”

他说完,又过了十秒,才“嘭”的一声,从甬道里滚出来,狠狠的摔了一个屁墩儿,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温白羽一摔出来,立刻往前轱辘,果不其然后面的人也摔出来,嘭的一声砸在他刚才的地方,要是他不往前滚,一个压一个,估计最底下的就要变成肉垫了。

温白羽爬起来,掸了掸自己的衣服,手电绑在胳膊上,刚才摔出来的时候竟然灭了,不知道是不是磕坏了,他把手电拿下来,甩了甩,仔细一看,竟然给磕碎了,似乎不能用了。

雨渭阳的手电也碎掉了,只剩下万俟景侯手上的一个,温白羽赶紧从背包里拿出荧光棒,抖了抖,荧光棒顿时亮起来,不过这个亮度在黑暗的墓道里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他们站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也不知道这是地下几层的墓道了,这墓葬竟然大得出奇,而且深的出奇。

众人慢慢往前走,并没有看到子车的身影,往前不久看到一个巨大的石门,和上面那层的构造差不多,石门被打开了,地上有黑粉,旁边有断裂的弩/箭,但是没有血迹,看起来子车的学习能力很强,这次没有中招

众人从石门挤进去,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巨大的墓室,走进去之后非常奇怪,这个墓室竟然没有棺椁,没有祭品,也没有陪葬品,空空如也,不过墓室的四壁,甚至天花板和地板上都刻着壁画。

雨渭阳拿了手电去照壁画,突然“咦”了一声,说:“这个壁画,不就是子车三良吗。”

温白羽凑够去,借着光亮看了看,壁画上画的是殉葬的一幕,旁边刻画着许多百姓,都是跪伏在地上,面容悲切,似乎在哀叹子车三良从秦穆公殉葬。

温白羽奇怪的说:“这样看来,这个墓和子车三良有关系?”

他脑子里一闪,难道这个子车也和子车三良有关系,不然不能对墓室如此熟悉,而且也叫子车,虽然他说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子车是名字,但是多半也不太可信。

他们想着,雨渭阳又拿手电去照旁边的壁画,雨渭阳“嗯?”了一声,温白羽说:“这幅画的是什么?”

雨渭阳摇摇头,说:“我从没见过这个故事。但是从衣着的特点来看,这要比秦穆公早得多,应该是西周。”

他一说完,万俟景侯突然走过来,他眼睛看不见,只能伸手去摸,顺着壁画的轮廓慢慢摸索,似乎想摸出这个比划是什么意思。

温白羽看了一眼,说:“这个壁画,画的是不是也是殉葬?”

雨渭阳点头,说:“这个应该可以肯定是殉葬,而且这个规模要比子车三良的大。”

温白羽突然抓着雨渭阳的手,把手电往前送了送,说:“哎,你们看,这里面殉葬的人,和那个三良长得好像。”

雨渭阳被他这么一说,打了一个哆嗦,说:“总不可能是一个人。”

温白羽说:“难道这些人也姓子车?”

他们说着,继续照下一副,雨渭阳说:“这上面画的我知道,应该是巫咸。巫咸是上古名医,这个刻画的很有特点,这幅图应该是巫咸作鼓的故事。”

温白羽说:“鼓?”

万俟景侯接口说:“传说巫咸是鼓的发明者。在舜帝时期,巫咸和夔都是舜帝的心腹战将,蚩尤侵略,舜帝派夔为将,而夔为女人纠缠延误了战机,舜帝就依照九天玄女指示,认命巫咸为将,杀了夔。巫咸用夔的皮做成鼓,用夔的骨头做成锤,以骨擂皮,声震千里,蚩尤的军队闻风丧胆。”

温白羽说:“这么玄乎?夔是什么东西?”

万俟景侯继续说:“一条腿的野兽,似龙似牛,山海经里有记载,因为夔鼓的缘故,也有人说夔是舜帝的乐官。”

他刚说完,就听“咚!”的一声,似乎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掉在了地上,温白羽吓得一个激灵。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声音似乎是从外面传过来的,并不是这间墓室。

“咚!”

“咚!”

“咚——!”

声音很大,像低音炮一样,刚开始还以为是东西掉在了地上,结果现在听起来,竟然有点像……鼓声?

温白羽说:“这……这是什么声音?”

万俟景侯突然“嘘”了一声,冲他摆摆手,温白羽立刻捂住自己嘴巴不出声,就听“咚!咚!咚!”的声音,似乎还有节奏,一声一声的敲着,那声音特别沉闷,震得人心里发慌,好像心脏都给敲起来堵在嗓子眼上,一股热血从胃里涌上来,这声音听多了,还真是能让人吐血。

温白羽脸色发白,万俟景侯突然沉声说:“不要被声音干扰,这声音有蛊惑的作用。”

温白羽立刻捂住耳朵,只觉得那股热血一下翻涌起来,胃里七上八下的,墓室都在震动。

“咚!”

“咚!”

“咚——!”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就在温白羽快受不了的时候,突听“嘭!”的一响,似乎是枪声?

随即那擂鼓的声音竟然就这样断了。

温白羽说:“是子车?”

众人从墓室跑出去,一路往前走,就听到“吼——”的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野兽在叫,然后整个墓道都晃动起来,似乎要被这个声音震塌了。

紧跟着就听到“砰!砰砰!”三响,又是放枪的声音。

温白羽他们冲进前面的墓室,这个墓室极大无比,似乎是主墓室,而最让他们震惊的是,这个墓室里竟然锁着一头单腿的牛!

巨大无比的身体,说是牛,竟然有些长,而且身上长着龙一样的鳞片,头上没有角,一双巨大的牛眼,嘴巴咧在大脸上,至少占了脸的三分之二!

野兽的嘴一直大张着,嘴里竟然没有舌头,它的嘴巴一颤,就发出“吼——”的吼叫声。

野兽被锁链缠绕着,脖颈上,唯一的腿上和身上,全都是青铜做的锁链,看起来缠的很紧,虽然锁链已经开始老化,但是这野兽仍然不能摆脱。

锁链的旁边放着一口巨大的青铜椁,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

而青铜椁的另一头,则是一张巨大的鼓,鼓皮已经开始发黄,看起来年头不短了,鼓架上还放着两把巨大的鼓槌。

野兽一叫,那巨大的鼓就开始自己擂动起来,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温白羽使劲捂住耳朵,说:“这就是夔?”

他说着,就听“嘭!”的一响,夔的脑袋突然一偏,似乎被打肿了,但是子弹并没有穿透夔的皮,而是掉在一边。

夔的鼻子里喷出气,似乎被激怒了,瞪着一双巨大的眼睛,一条腿突然蓄力,身体猛地往前飞出。

温白羽大喊着:“快趴下!”

就在这个时候,“喀啦——!”一声巨响,缠绕在夔身上的青铜锁链一下拉住了夔,夔的活动范围受限,不管多用力也挣扎不出去。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说:“还好还好,这锁链还挺结实的。”

他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是子车!

那小子浑身是血,脸色白的像纸一样,站在他们后面,举着枪。

温白羽瞪着他,说:“你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子车却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的容貌和万俟景侯长得很像,只不过显得稚嫩了很多,但是平时也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此时瞪大了眼睛,竟然显的有两分害怕,真是不可思议。

子车大喊着:“快退后!快退后!”

温白羽有些不解,说:“这个野兽被锁着,逃不出来的。”

他一说完,万俟景侯突然抓住温白羽的胳膊,拉着他后退,沉声说:“这锁链不是禁锢夔兽用的。”

温白羽听万俟景侯的声音,又看他的脸色,知道情况似乎不对,转头一看,夔兽在不断的挣扎,巨大的锁链缠绕着它的身体,而锁链的另一头竟然缠绕在巨大的青铜棺椁上。

确切的说,是青铜棺椁的盖子上。

夔兽被激怒,猛烈的挣扎,拉扯着青铜锁链,锁链牵扯棺椁盖子,终于“嘭!”的一声巨响,棺椁盖子被夔兽给拽飞了!

温白羽发出“卧槽”的一声大喊,只见那青铜盖子一下飞在空中,在空中翻了两圈,然后“嘭”的一声砸在旁边。

刚才还暴虐的夔兽,似乎惧怕里面的东西,一下竟然伏低了巨大的脑袋,发出“吼……吼……”的轻叫声。

温白羽说:“不好,不好,是要起尸吗!这夔兽这么怕的东西,会不会是扒了他皮做鼓的巫咸啊!”

他一说,众人都屏住呼吸,这座墓是个巫墓,显然和巫咸有关系,这里面的巫术和文字是他们不清楚不明白的,完全都是一头雾水,而千年来巫文化神乎其神,一时间众人都是紧张,手心里微微出汗。

众人屏住呼吸,不约而同的向后慢慢退,和青铜棺椁保持一个距离,棺椁最外面的一层已经被拽开了,剥掉了一层棺一层椁,不知道里面还有几层,但是谁也不敢贸然往前探头。

棺椁里发出了呼吸声,轻微的,但是这声音大家都听见了,不由的心脏突突猛跳。

子车站在最后面,双手握着枪,眯起眼睛来,似乎在瞄准,扣在扳机上的手指轻微活动了一下,好像随时都会开枪一样。

万俟景侯侧耳倾听这个声音,他看不到东西,眼睛还是毫无感觉,但是心无旁骛,反而听力更加的敏感起来。

万俟景侯突然说:“不是巫咸。”

温白羽诧异的看着他,也不敢说话,做了一个口型,为他为什么不是巫咸,怎么看出来的。

不过一想,万俟景侯的眼睛暂时看不见

不过万俟景侯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继续说:“棺椁里的,是个女人。”

温白羽被他这么一说,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嘭”的一声巨响,那棺椁竟然自己跳动了一下,然后开始剧烈的颤抖,“啪”的一声,外面的一层椁又裂开了,一下变成两半,摔在地上。

温白羽吃惊的看着,里面露出一块木头棺材,这应该是最后一层了!

棺材的木头盖子似乎被扣的很严实,而且四周除了封钉,还贴了东西,用黑色的墨水密密麻麻的写着什么,像一张大网。

棺材剧烈的摇动着,然而这层木头的棺材似乎比前两层椁要难打开,棺材只是剧烈的摇动,但是并没有裂开的迹象,似乎封钉和那些黑色的文字很厉害。

温白羽屏住呼吸,就听“啪!”的一声巨响,木头盖子的中间竟然裂出一个窟窿来,虽然窟窿很小,但是一只手像泥鳅一样从里面钻出来。

果然是一只女人的手,柔弱无骨,白皙细滑,小臂的弧度非常好看,然后“啪”的又是一声,另外一只白皙的手臂也从窟窿里钻了出来。

温白羽哆嗦了一下,说:“难道她要爬出来吗?!”

就在这个时候,“啪”又一响,竟然又是一条手臂!

温白羽后退了一步,说:“这……这棺材里到底有多少女人?”

万俟景侯看不见情况,说:“怎么了?”

温白羽立刻说:“棺材的盖子破了一个窟窿,里面伸出三条女人的手臂来,好像要从里面爬出来……啊等等!四条了!四条手臂,这棺材里到底有多少个女人?”

万俟景侯皱了皱眉,突然说:“不对,只有一个人。”

温白羽吓得说:“难道是三头六臂?”

他一说完,顿时想给自己一个耳刮子,那女人的手臂上竟然有火焰的图案!

三头六臂,那不是火魔吗!

湘西的巫墓怎么又和火魔扯上了关系?而且这个火魔显然是个女人!

这时候站在最后面的子车突然大喊一声:“糟糕,不能让她出来!”

他说着,“啪!”的一枪打过去,那多手的粽子似乎早就有准备,手臂上好像长了眼睛一样,子弹打过去,立刻“嗖”的收了手,子弹“嘭”的一声打在了棺材盖子上,顿时小窟窿变成了大窟窿。

那些手臂“唰”的顺着窟窿往外挤。

子车眯了眯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又开一枪,只不过这回却是“啪”的一声,竟然没子弹了!

子车把□□扔下,然后突然冲了出去,他跑的飞快,一下纵身前跃,朝着棺材扑了上去。

温白羽吓得都瞠目结舌,这小子是疯了吗

一边的夔兽似乎发现了变故,子车扑上来的一霎那,夔兽“吼——”的大喊了一声,然后单腿一登,身子猛地前探,张开大嘴,它虽然没有舌头,但是獠牙尖锐,张嘴就要去咬子车。

子车本身纵身而起,不过竟然是个假动作,似乎早就料到夔兽会攻击自己,半途的时候立刻猫腰往下一沉,贴着地板快速一滚。

夔兽大吼之后,嘭的一头扎在地上,把地板都啃翻了,夔兽虽然凶猛,但是看起来智商不足,一头扎在地上,竟然把自己给装懵了,一个大头来回的晃。

子车成功的绕过夔兽冲了上去,然后整个身子一下跃上棺材,“嘭”的一声巨响,他竟然趴在棺材上,死死压住棺材的四个角。

“喀啦!喀啦!”

“嘭!”

“砰砰!”

棺材的四个角猛烈的震动着,粽子的手虽然能从棺材正中间的窟窿里钻出来,但是身体钻出来还很费劲,手钻出来之后,就开始用力的抠着棺材盖子的边沿。

子车冲过去,压住盖子,似乎要和粽子近身肉搏。

温白羽大喊了一声,就听子车“啊”的一声痛呼,从中间钻出来的胳膊一下掐住了他的后颈,子车用力压着盖子,血一下从后颈涌出来。

温白羽说:“他身上没武器,这个人是疯了吗!”

万俟景侯沉声说:“盖子不能打开,这里面不是巫咸,是九天玄女。”

温白羽终于想明白了,夔兽惧怕的,其实不一定是巫咸,它最应该惧怕的,是指引舜帝杀死自己的九天玄女。

温白羽最不明白的,九天玄女竟然长这个德行?不是说九天玄女也叫九天圣母吗,圣母长这么可怕,是在逗我玩吗!

万俟景侯说着,那被撞晕的夔兽已经醒过来,摇动着巨大的脑袋,有张开大嘴,转头去咬正在和粽子肉搏的子车。

万俟景侯说:“带他们走!”

万俟景侯这句话不是对温白羽说的,而是对身后的化蛇说的。

说完身子一探,就地一滚,立刻冲了上去。

温白羽急的喊了一声,他们根本没有武器,连个子弹都没有,最厉害的就是匕首军刀,这怎么和粽子打架!

万俟景侯眼睛看不见,一切都用听的,手里紧了紧龙鳞匕首,滚到夔兽脚边,突然拔身跃起。

“吼——!!!”

夔兽一下被龙鳞匕首扎中,刚才子弹都打不透,如今却涌出大量的鲜血,昂起脖子,张开血盆大口,疼的嘶吼起来。

化蛇立刻说:“快走,这边。”

温白羽甩开他,说:“走什么走,万俟景侯眼睛看不见,咱们谁也不能走!”

他说完,骂了一句“死就死吧”,然后拿出凤骨匕首,突然冲了出去

化蛇喊了一声,但是并没有伸手去拦温白羽。

温白羽冲上去,夔兽疼的大吼,制造出了太多的噪音,万俟景侯的听力虽然敏锐,但是也很难从这么大分贝的噪音里听出动静。

夔兽巨吼着,突然探下头去。

温白羽往前一扑,匕首一扬,就在夔兽即将咬到万俟景侯肩膀的时候,一下划到了夔兽巨大的眼睛。

“吼——”

夔兽的眼睛顿时喷出血来,溅了温白羽一个透心凉。

万俟景侯紧张的抓着温白羽,摸到了一手血,却不知道是谁的,说:“受伤了没有?”

温白羽说:“不是我的,我哪有这么多血喷。”

万俟景侯没有再说话,只是趁着夔兽疼的在地上打滚的时候,突然纵身而起,一下跳到夔兽身上,然后双腿一剪,干脆利索的“啪”一声巨响,夔兽的腿竟然万俟景侯给搅断了。

温白羽“嘶——”的抽了口冷气,禁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身,看着万俟景侯干脆利索的动作,顿时感觉双腿之间的那条腿有点生理痛……

温白羽呆楞了一刻,那边子车发出一声痛呼,温白羽立刻看过去,虽然他们解决了夔兽,但是重头戏可在粽子身上。

子车那小身板已经被粽子七手八脚给举了起来,然后一甩,“嘭”的一声砸了出去。

温白羽探身一接,但是冲力实在太大了,两个人骨碌碌就滚了出去,“嘭”的一声砸在地上。

温白羽身上本身就都是血,现在更是一身血,子车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了,后颈的地方还带着灼烧的黑印。

然而这小子竟然不知道疼似的,从地上爬起来,“呸”的吐出一口血,又要冲上去。

温白羽拉住他,说:“你疯了!”

子车粗粗的喘了两口气,说:“不能让她出来,不然咱们都要死在这里!”

温白羽眼珠子一转,说:“我有办法!”

他说着爬起来,冲着唐子喊:“包!包给我!”

唐子伸手把背包扔过去,温白羽从里面拿出一个玻璃罐子,子车诧异的看着他。

温白羽跑到万俟景侯身边,说:“你们身手好,挡一下粽子,我把这个灌进去,咱们烧死她!”

众人虽然觉得这个办法似乎不太靠谱,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了,确实很多粽子怕火,再厉害的血尸,也难免被烧成灰烬。

万俟景侯点了点头,众人就在要行动的时候,温白羽突然啊呀一声,说:“惨了,我忘了这个粽子是火魔,她怕不怕火就不知道了。”

眼下没有其他办法,众人就打算赌一赌。

“哐!”

“嘭嘭!”

“喀啦……喀啦……”

粽子还在不断的努力着,棺材的盖子已经被她撬开了一角,能隐约的看见里面的样子,确实是三头六臂,而且这尼玛怎么可能是九天玄女,她的胳膊虽然都是女人的胳膊,还挺好看,但是三只头,一个鸟头,一个男人头,一个女人头!

万俟景侯和子车同时冲上去,两个人“唰”的快速一砍,那手臂反应很快,好像长了眼睛,一下缩进棺材里,然后又突然冒出来,“嘭”的一下死死抓住子车的胳膊。

唐子和化蛇压住棺材的四角,“嘭”的一声将棺材重新合上。

子车的胳膊一下就黑了,也不知道有毒还是被灼烧的,温白羽倒酒精的速度慢了一点。

子车大喊着:“别管我,快点烧!”

温白羽立刻从包里拿出打火机来,“啪”的一声点火,就在这个时候,“嗖”的一声,棺材的窟窿里突然又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温白羽的脖子,那胳膊十分有力,温白羽一下被举到空中,眼睛翻白,手中的打火机“啪”的顺着窟窿掉了进去。

讹兽喊了一声:“哎呀妈,主人,还没点着火呢怎么就扔进去了!”

温白羽也不知道气的还是憋得,反正喘不过气来,感觉胸腔里的空气稀薄,雨渭阳大喊了一声,说:“快救温白羽!”

温白羽被胳膊举得很高,不断的甩动着,咳嗽了好几声,双手掐住那条胳膊,板开一个缝隙,说:“快点火!点……咳咳……”

雨渭阳仓皇的从身上摸打火机,一时间却点不到,唐子说:“我来。”

他说着,手心里“噗”的一声,扬起一朵火焰,他的手心顿时一片焦黑,唐子并没有停顿,一下将火焰打进棺材里。

棺材里泼了一瓶子的酒精,火焰“呼——”的一声爆燃起来,大火直从窟窿里往外冲。

就听“啊啊啊啊——”的尖叫声,有女声,有男声,还有鸟叫的声音,从窟窿里传出。

而握着温白羽的胳膊却越收越紧,似乎想要和温白羽同归于尽一样!

温白羽心里骂着,说好了身手好的人吸引炮火呢,自己变成自己当诱饵了!

温白羽被掐的双眼翻白,渐渐没有力气,却感觉到有一股火在身体里烧,似乎要随时撕裂身体膨胀出来,他难受的双手乱抓,忽然摸到什么冰凉凉的东西,很细很细,像骨头。

温白羽心里想着,是凤骨匕首……

“啊啊啊啊!!”

温白羽这么想着,动作却比脑袋快,手猛地一缩,就听一阵尖叫声,然后“嘭”的巨响,抓着温白羽的胳膊一下被砍断,鲜血喷出来,温白羽被甩出老远,一下砸在地上。

万俟景侯也顾不得什么,立刻冲过去,抱起温白羽。

温白羽双眼翻白,咳嗽了好几声,才渐渐看清眼前的东西,那只被他砍断的手躺在地上,手指头还在动,好像垂死挣扎

讹兽跑过来,说:“主人主人,你还好吗!”

温白羽点点头,说:“我觉得死不了了……”

棺材里不断的传出尖叫声,那东西似乎怕火,而且非常惧怕,六条胳膊被温白羽砍了一条,其他几条不断的扭曲着,疯狂的撕扯着,想要把外面的人抓进去,不过大家的身手都算灵活,奋力压住棺材,然后伏低头,躲开那些乱抓的胳膊。

子车的胳膊已经血粼粼的,他粗重的喘着气,靠着棺材跌坐下来。

雨渭阳突然说:“不太好,这个棺材马上就要着了,里面的粽子还没死透!”

万俟景侯抱着温白羽站起来,空洞的眼睛在墓室里扫了一圈,然后伸手一指,准确无误的指着墓室里的打鼓,说:“把鼓拆了,皮包在棺材上。”

子车立刻扶着棺材吃力的爬起来,万俟景侯扬手一抛,子车伸手一接,低头一看竟然是龙鳞匕首,“呲啦”一声扎进了鼓面,将鼓皮划了一圈,将整张的皮取下来。

那张皮巨大无比,似乎是整个的夔兽皮,非常厚,而且非常有韧性。

子车将皮盖在棺材上,众人合力将皮裹了一圈,皮太大了,裹一圈绰绰有余。

火焰竟然烧不透皮,而且隔温还挺良好。

透过夔皮,能隐约看到里面熊熊燃烧的大火,还有尖叫的声音,男声女声混合着鸟叫,一声一声的,也不知道燃烧了多长时间,那声音开始渐渐弱下来,最后消失了。

大家压住棺材,谁也不敢松手,直到火完全熄灭。

也不知道这个棺材是什么做的,竟然没有被烧透。

等火焰熄灭,众人跌坐下来,感觉都是九死一生,子车干脆一下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要不是胸口有起伏,大家还以为他死了呢。

温白羽身上并没有大伤,只是被掐的要死,有点缺氧,缓了好一阵,渐渐的体力也恢复了。

温白羽说:“卧槽,今天的经历简直了。”

雨渭阳被火热的一身汗,却感觉手脚冰凉,还是心有余悸的,倒在唐子身上喘气,然后捡起散落的背包,说:“快快,大家处理一下伤口。”

他说着,首先给唐子包扎了被灼烧的手。

温白羽从包里摸出药和纱布,丢在子车的胸口,说:“嘿,小朋友,你死了没有,没有的话起来包扎一下。”

子车这才慢慢的坐起来,他每动一下似乎都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不过没吭一声,自顾自的包扎起来,似乎还挺像个硬汉似的。

温白羽笑着对万俟景侯,说:“哎,还挺像你。”

万俟景侯说:“像什么?”

温白羽说:“装逼的劲儿啊!”

万俟景侯:“……”

大家休息了一会儿,不过始终觉得这个地方不安全,虽然夔兽被万俟景侯剪断了腿,只能趴在地上,棺材也被烧了,但是还是觉得很不安心

温白羽坐起来,说:“这棺材里关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子车看了他一眼,突然开口说:“他说的没错,是九天玄女。”

温白羽打了一个寒颤,说:“我读书少,你被忽悠我,九天玄女长这样?”

子车摇摇头,说:“我说的是实话,不过这并不是汉人神话里的九天玄女。在很多远古的部落,九天玄女被人格化,敬为战神,代表着征战杀伐和力量,不同的部落有不同的九天玄女形象。有些远古的部落会挑选刚出生的婴儿,有巫女给他们看相,被选中的婴儿会从小接受祭祀,这个棺材里的形象是三头六臂,鸟头阳头阴头则代表的天地冥,被选中的九天玄女下葬的时候会有大量的祭品,等到时机成熟,三头六臂会互相融合,九天玄女会从棺椁中破土而出,成为真正的神明。”

温白羽说:“这也太玄乎了,这些思想我一辈子不能理解。”

温白羽又说:“而且这个粽子的胳膊上有火焰的标记,也是三头六臂,我觉得跟火魔的邪/教/组/织绝对脱不开关系,没准就是用九天玄女糊弄无知百姓的。”

他说着,就见子车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往棺材旁边走。

子车走到棺材旁边,竟然将那张巨大的夔皮揭了下来。

温白羽惊讶的说:“你要干什么?”

子车动作顿了一下,说:“大小姐想要的第二件东西,就在这个棺材里面。”

温白羽愣了一下,说:“火这么大,早就烧没了吧?”

子车突然笑了一下,说:“你真是太天真了,真正的宝贝怎么可能怕火。”

他说着,伸手去推棺材盖子,“哗啦”一声,棺材盖子就被轻而易举的推掉了,盖子翻在地上,“嘭”的一摔,竟然已经被烧酥了,一下变成了粉末。

万俟景侯这个时候却无声无息的站了起来,伸手在温白羽手心敲了两下,温白羽诧异的看着他,然后把手里的凤骨匕首交给万俟景侯。

刚才因为剥鼓皮,子车手里还握着龙鳞匕首,这个时候他探下身去,似乎在看棺材里的东西,然后睁大了眼睛,似乎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别动。”

子车只觉得后背一凉,已经被什么东西抵住,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万俟景侯的声音。

子车紧了紧手里的龙鳞匕首,万俟景侯却已经沉着声音说:“后退,我的耐心十分有限,弄清楚自己的身手。”

子车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有些不甘心,但是衡量了一下,还是慢慢的往后退。

万俟景侯用匕首抵着他的后腰,伸出手来,子车面无表情的将龙鳞匕首放在他手心里,然后继续往后退。

温白羽赶紧跑过来,探头往棺材里一看,顿时恶心的要吐了。

躺在棺材里的是一个已经被烧焦的怪物,三头六臂,和子车说的一模一样,虽然他们刚才已经从棺材的缝隙里窥伺到了这个怪物的大体样貌,但是这么直观的还是吓了一跳

中间一颗鸟头,尖嘴鸟喙,左边是一颗男人的头,右边是一颗女人的头,身体健壮,人的身体却是鸟的爪子,已经被烧焦了,看起来斑斑驳驳的。

而三头的怪物下面,似乎枕着什么东西。

温白羽眼睛尖,棺材里一片焦黑,只有那样东西没有变黑,竟然是青铜盒子!

温白羽指着盒子,说:“看、看,第三个!”

不过他一想万俟景侯看不到,怕他自尊心受伤,赶紧改口手:“青铜盒子,第三个青铜盒子,这样的话,咱们就拿齐了!”

万俟景侯点点头,不过显然不是特别的激动。

前两个盒子,依照讹兽说的,是鸿鹄得到的两个盒子,三个盒子可以拼成一样宝物,鸿鹄手中有两个,其余一个始终没有找到。

万俟景侯得到前两个盒子的时候很激动,是因为里面有鸿鹄留下来的帛书,而这个,里面除了那只断的烛九阴,应该什么也没有。

万俟景侯对烛九阴并不感兴趣。

温白羽说:“这太恶心了,怎么把它拿出来?”

唐子笑了笑,说:“我有办法。”

他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根带子,然后挂在三头的怪物脖子上,用力往上一拉,那三头的怪物虽然烧焦了,但是骨头还没断,一拉就起来了。

温白羽刚要伸手进去拿东西,就听万俟景侯突然沉声说:“等等!”

他的话音一落,温白羽突然“啊!”的大喊一声,吓得他几乎胆都要破了,那三头的怪物,突然睁眼了!

温白羽大喊一声:“卧槽没死!”

那怪物突然张眼,六只手掉了一只,其余几只猛地抓住温白羽,温白羽想要挣扎,“唰”的一声,万俟景侯已经一下砍过去,怪物吃痛,将温白羽扔了出来。

万俟景侯抱住温白羽,就地一滚,动作利索的往前扑去。

唐子立刻手一松,将站在旁边的雨渭阳猛地扑倒在地上,就听“轰隆”一声巨响,电光火石之间,化蛇的蛇尾一甩,猛地将棺材倒扣过来,把怪物扣在棺材底下。

只不过那棺材烧的都酥了,这样一扣,哗啦啦的就开始掉黑粉末,怪物在里面挣扎,一下将棺材顶碎了。

万俟景侯说:“快走!”

他说着,拽着温白羽站起来,温白羽一回头,却看见子车站在原地没走,那小子不知道又在想什么,竟然在发愣,而他注视的地方,赫然躺着一个青铜盒子。

怪物从棺材里跑出来,身材非常高大,像一个壮硕的男人,这哪里是圣母的形象。

温白羽喊了一声:“别发愣,快走!”

子车却显得无比坚定,咬了咬牙,往前跑去

温白羽实在不能理解他,为了这个盒子不要命吗,他们没时间再耽误,众人只好扔下子车往外跑。

那怪物的六只眼睛似乎盯着温白羽和万俟景侯,猛地向他们冲过去,温白羽只觉的后心一重,被万俟景侯一把推出去,就地滚出好远,头晕目眩的爬起来,回头一看,顿时抽了一口冷气。

万俟景侯的肩膀被鸟嘴咬住,一下被叼了起来,那个怪物似乎特别的聪明,鸟嘴叼着万俟景侯,其他两个嘴巴不断发出大笑的声音干扰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脸色发白,肩膀有血流下来,手里紧紧握着龙鳞匕首,但是因为大笑的干扰,眼睛也看不到,似乎正中了怪物的全套。

怪物咬住万俟景侯,使劲一咬,就听“咔吧”一声,万俟景侯的肩膀似乎碎了,发出一声闷哼,而怪物则发出得胜者的笑声,听起来就像冷笑一样。

温白羽大骂一句“草”,然后猛地回头跑过去,就地一挫,扬手就一下,凤骨匕首削铁如泥,将怪物的爪子一下插在地上。

三个头同时睁大眼睛,然后嘴里发出剧烈的吼声,鸟声男声女声像三重奏一样,叫的温白羽脑袋都要炸了。

万俟景侯一下被鸟头甩下来,温白羽在他身下垫了一下,扶起万俟景侯,说:“肩……肩膀怎么样?”

万俟景侯摇了摇头,说:“没事,会自己愈合。”

万俟景侯的满不在乎其实挺让温白羽火大的,但是现在又庆幸他的伤口可以愈合,不然这么重的伤,岂不是胳膊就要残废了。

他们说着,就听“嘭”的一声,化蛇的蛇尾一扫,突然人身也变成了蛇的模样,巨大的几乎充斥着整个墓室,嗖的一颤,将整个怪物缠起来,越缠越紧,然后张开嘴盆大口,一下咬掉了男人的脑袋。

讹兽嘴里发出“哎呀”的一声,说:“你太恶心了,怎么什么都咬,以后别亲我!”

那脑袋骨碌碌就掉下来了,嘭的砸在地上,张着大嘴,似乎死不瞑目。

温白羽也要被恶心吐了,现在是在比谁的体型大吗,化蛇的体型无疑是大的,如果要比化蛇的体型更大,那估计也只有从地底下爬出来的烛九阴了。

化蛇碧绿色的眼睛看了他们一眼,蛇嘴大张,吐露出人话,说:“快走!”

鸟头伸出来,一下叼住化蛇的一块鳞片,猛地一拽,化蛇突然昂首一阵嘶鸣,巨大的黑绿色鳞片竟然被生生拽了下来。

那惨烈的样子,估计就像生生挖掉一口肉似的。

温白羽听得浑身打颤,他呼吸急促,胸口有东西往外顶,似乎有火在烧,身体好像要承受不住这种力道,急于向外宣泄。

温白羽的眼珠子慢慢的变红,右手下意识的握紧凤骨匕首。

凤骨匕首突然一下发出红色的光芒,温白羽的手心被灼烧的一痛,“嘶”了一声,不过很快的,那种疼痛似乎变成了一种宣泄,温白羽的眼睛越来越红,散发着红宝石一样的光芒,在漆黑的墓室里无比扎眼

众人都被温白羽的样子吓了一跳,还以为温白羽是被怪物的巫术支配了。

就在这个时候,温白羽突然快速的往前跑,怪物已经挣开了化蛇的束缚,鸟嘴猛地探下来,“啪”的一声啄在地上,顿时出现一个大坑,温白羽却立刻手一抓,在“啊——”的一声尖叫声中,抓住女人的头发,一下跃上怪物的头,动作利索极了。

鸟头昂起来,想要将温白羽甩下去,发出尖锐的大叫声,两只眼睛对上了温白羽的火目,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一下缩了脖子,就在这个时候,温白羽手一动,“啪”的一声,凤骨匕首一下□□了鸟头的脖子里。

鸟头睁大了眼睛,剩下一个女人的头似乎也受到了惊吓,睁大了眼睛。

“嘭”的一声,怪物一下倒在地上,用眼睛死死盯着温白羽,鸟头嘴里发出“嗬——嗬——”的急喘声音,突然断气了。

女人的头趴在地上,睁着眼睛看着温白羽,突然说话了,声音不男不女的,还带着机械音,说:“温白羽……吾乃上古之神,你弑神改命,必遭天谴。”

温白羽只是低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火红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平静,左手抬起轻轻抹了一把凤骨匕首,将上面的血迹抹掉,然后轻轻一挥。

就听“呼——”的一声,火焰顿起,一下包裹住那怪物,瞬间墓室里充斥着惨叫的声音,和诅咒温白羽的声音,不到半分钟,那怪物竟然在大火之中被烧成了灰烬,变成了一捧黑土洒在地上。

温白羽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双目有神,在跳动的火焰的映衬下,竟然显得很有威严。

众人都是差异的看着温白羽,万俟景侯虽然看不到情况,但是也能听到怪物尖声的诅咒,不禁心中一跳,猛地跑上去。

就在万俟景侯跑上来的一刻,温白羽身体突然一软,向后仰倒。

万俟景侯一把接住他,死死抱在怀里,说:“白羽?白羽!”

温白羽急喘了两口气,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变成了黑色的眸子,神志有点不清楚,看到万俟景侯还愣了愣,说:“我怎么了?”

万俟景侯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说:“放松,你身体很烫,什么也不要想。”

温白羽也感觉到自己身体很烫,但并不是发烧,一股亢奋的感觉,似乎有火焰在身体里灼烧。

雨渭阳看的是目瞪口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唐子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禁笑了笑了,喃喃的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雨渭阳听不懂他说什么,不过唐子也没有再多说。

化蛇已经变成了人身,他的脖子上有一块非常大的血疤,已经不流血了,但是看起来很可怕。

化蛇伸手摸了摸温白羽的额头,压低了声音说:“主上,再这样下去,白羽先生的肉身绝对抗不住了。”

万俟景侯轻轻抚摸着温白羽的脸颊,似乎在用体温给他降温,说:“我知道了。”

讹兽跳过来,抱住温白羽,往他怀里一顿乱拱,说:“主人主人,你不要死啊。”

温白羽没好气的拍开他,说:“你盼我点好。”

讹兽耸了耸小鼻子,说:“我还以为主人你要被烧焦了呢。”

他说着,手在温白羽的胸口上拍了两下,说:“现在舒服点了吗?”

还真别说,讹兽上次一下能治好他的断腿,现在这么轻描淡写的一拍,堵在胸口的那股火气一下就淡下来了。

温白羽喘了两口气,点点头。

讹兽笑眯眯的,很自豪的说:“那就好,我可是很厉害的,虽然我们这种灵兽没有什么攻击力,但是基本的治愈力还是有的。”

万俟景侯扶着温白羽坐起来,温白羽突然“咦”了一声,说:“不好,盒子不见了,肯定是被子车拿走了!”

他一说,众人才发觉,刚才温白羽脸色很难看,大家也就没有注意那青铜盒子,如今一看,青铜盒子果然不见了,子车也不见了。

温白羽说:“这小子真是很奇怪,好像不要命似的。”

唐子说:“他肯定不单纯是陈小姐的佣兵。”

万俟景侯说:“没有关系,他手上只有一个盒子,拿到了也没有用。”

讹兽点点头,说:“虽然我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但是肯定要拿齐三个,才能拼凑出来,拿一个是没用的。”

雨渭阳说:“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出口。”

万俟景侯说:“能走吗?”

温白羽点点头,说:“已经没事了,倒是你的肩膀。”

万俟景侯笑着说:“好的差不多了。”

他说着抬了抬肩膀,温白羽一见,果然能动了,只不过万俟景侯的眼睛还是空洞的,似乎仍然看不见东西。

因为万俟景侯看不见,化蛇又受了不轻的伤,相比起来,唐子手上的伤也就是最轻的。

唐子在最前面开路,他们顺着墓室往里走,就听“喀啦”一声,似乎提到了什么东西,大家都是一阵紧张。

温白羽低头一看,也不知道是什么,捡起来发现竟然是一张纸,包在一块石头上。

温白羽把纸展开,惊讶的说:“哎,地图?!”

雨渭阳凑过来,用手电照在上面,说:“真的是地图?!”

温白羽仔细的看了看,而且还是这个墓的地图,上面画的很仔细,只不过画的粗糙,画图的水平也很一般,从进入的洞口,到第一层第二层全都有标示,有的地方还注明了有机关。

他们所在墓室用黑点涂了一个疙瘩,还着重画清了出去的路线。

温白羽诧异的说:“怎么会有张地图?难道是那个子车留下来的?”

雨渭阳说:“真搞不懂这个人,他对咱们没有恶意。”

温白羽笑着说:“不过咱们有这个地图,出去也方便点儿。”

地图的绘画水平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胜在清晰,他们走出了主墓室,然后在耳室里搬动机关,真的出现了一条甬道,再往里走,是个死胡同,里面堆放着祭品。

其中一些祭品被挪动了,下面有一个大坑,坑很粗糙,温白羽说:“这边有个盗洞。”

唐子蹲下来看了看,说:“这个洞的年代很久远了,应该不是盗洞,是工匠给自己准备的逃生通道,否则封石一落,上面又都是机关,工匠就要全都死在这里了。”

逃生道很粗糙,而且空间实在很窄,万俟景侯眼睛又看不见,温白羽就让他拽着自己的衣服,唐子先进去开路,过不多时又出来了,说:“应该可以走,路很深。”

众人依次进了逃生道,爬了很长时间,里面非常黑,他们打着手电,路也很窄,足足爬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见到了希望。

唐子说:“有出口!”

这一句话简直振奋人心,大家都打起精神来,立刻加快速度,手脚并用的往前爬。

爬上地面的时候,温白羽使劲的呼出一口起,因为一直趴在地上,后背都疼得要死,差点直不起腰来。

雨渭阳“咦”了一声,温白羽还以为又有什么变故,赶紧抬头去看。

结果看到了一片烧焦的黑土和树木,还有被腐蚀的坑坑洼洼的帐篷。

温白羽也是诧异,说:“这个地方,不就是放磁铁盒子的那个地方?原来咱们绕了一大圈,又回来了。”

子车将青铜盒子抱在怀里,从洞里钻出来,飞快的往前跑,他跑了一阵,已经累得不行了,“嘭”的摔在地上,精神有点恍惚,伸手捂住后腰,虽然伤口做了处理,但是显然中毒了,而且伤口撕裂过很多次,子车有些坚持不住。

他跪在地上,粗重的喘着气。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汽车的声音,然后前方一亮,车灯猛地照着子车的眼睛。

子车眯了一下眼睛,然后突然睁大,一张苍白的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些惊喜和笑意,让毫无血色的脸瞬间有了些人气。

子车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跑过去,脸上满满都是高兴,这个时候才能看出来他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

车子的后车窗降了下来,隐约看见里面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戴着墨镜,看不清楚样貌。

男人侧过头去,看着子车,子车把盒子端过去,高兴的说:“义父,我拿到了。”

男人接过盒子,放在腿上,轻轻的摩挲了一下,嘴角有了些笑意,说:“好孩子。”

子车也笑了一下,似乎是因为受到表扬而高兴。

不过男人并没有打开车门,而是说:“其他两个盒子,在他们手上,你知道了吗?”

子车愣了一下,喉咙上下滑动,然后点点头,说:“知道。”

男人嘴角又翘了起来,说:“那你知道该怎么做?”

子车又点了点头,刚才开心的笑意已经完全没有了,转变而来的是巨大的失望,却仍旧点了点头,说:“知道。”

男人说:“很好。”

子车又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最后没说出来。

男人说:“你想问什么。”

子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尖,最后还是开口了,说:“那个叫万俟景侯的,为什么和我长得这么像?”

男人低沉的笑了一声,说:“这个问题,不是你应该知道的,懂了吗。”

子车垂着眼皮,很乖顺的说:“懂了。”

男人又说了一声,“好孩子。”

声音似乎非常温柔,然后突然从车窗里伸出手,他的手上握着一把枪,说:“去做你该做的事情,这件事情做完了,你就可以回来了。”

子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嘭!”

是放枪的声音,在树林里回响着,非常的清晰。

温白羽吓了一跳,说:“这里还有其他的人?”

他们顺着声音往前走,就看到一个年轻人倒在血泊中,他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眼睛通红,似乎在哭,身体不断的抽搐着,心脏的位置有个血窟窿,显然是中枪了,喉咙里不断吐出血来,顺着嘴角滑下去。

众人都是吓了一跳,竟然是子车。

大家跑过去,雨渭阳说:“快,他呛血了。”

温白羽可没见过这仗势,一时间手忙脚乱的,说到底这个年轻人除了行为诡异一点,并没有什么恶意,还指引他们走出了古墓。

只不过是一会儿功夫,这个年轻人竟然中枪了,而且伤在心脏的位置,恐怕凶多吉少。

子车浑身抽搐,似乎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两眼通红,似乎有些绝望。

温白羽看着他一张神似万俟景侯的脸,心里一酸,实在不忍心,万俟景侯这个时候已经划破了手掌,说:“让他张嘴。”

温白羽赶紧颤抖的捏开子车的下巴,万俟景侯把血挤了进去。

大家手忙脚乱的,这里深山老林,根本没有人烟,他们的急救药箱绝对不能应付这么重的伤,就在这个时候,竟然听到了人声,似乎有一支队伍从远处开车过来。

那些人看到了他们,自然也看到了躺在血泊里的年轻人,都吓了一跳,赶紧跳下车,喊着:“有人受伤了,快救人!”

这些人有车,而且医疗设备比他们先进,总能先止住出血,然后火速的开车往最近的县城去了。

子车的伤非常重,小县城根本无法抑制,然后又转院到大医院去,抢救了一整天,医生终于出来了,脸色苍白的,额头上全是汗,说:“真亏了他命大,子弹歪了一点,而且正好卡在大动脉上,压住了出血点,不然这么长时间,早就没命了。”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子车虽然抢救过来,但是一直昏迷,好不容易醒了,也不说话,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似乎傻了一样。

温白羽小声的对雨渭阳说:“你说他会不会傻了啊?”

雨渭阳说:“又不是敲了脑袋,怎么会傻了,我估计是吓怕了吧?”

温白羽咂咂嘴,说:“他那身手,什么东西能把他吓怕了?”

他们都想不出来怎么回事,唯一知道的是子车身上没有青铜盒子,而且倒在血泊里,估计是被人抢走了,这么一想,那抢走青铜盒子的人也够狠的。

万俟景侯并没有进病房,只是坐在外面的走廊椅子上闭目养神,温白羽走过去,说:“你的眼睛怎么样?”

万俟景侯没有睁开眼睛,说:“好多了,已经能感受到光线了。”

他说着,睁开眼睛,注视着温白羽,轻笑了一声,说:“还能看到你的轮廓。”

温白羽说:“哎,那不就是个高度近视吗,你这个生活残废,现在变成真的生活残废了。”

温白羽和他聊着天,就提到了里面的子车,说:“你说是什么人抢走了青铜盒子。”

万俟景侯又闭上了眼睛,淡淡的说:“是他熟悉的人。”

温白羽诧异的说:“熟悉?”

万俟景侯点头,说:“按照他的身手,一般的佣兵根本对付不了,而子车身上除了墓里受的伤,没有其他搏斗的伤口,地上也没有留下搏斗的痕迹,而且子弹是正面打入,并不是背后偷袭,能让他一动不动从正面打一枪的人,应该是他熟悉的人,起码是认识的人。”

温白羽一想,觉得他分析的很有道理,突然想到子车倒在地上,两眼望天的绝望样子,如果不是他熟悉的人,估计不会露出这种表情吧?

温白羽咋舌说:“哎,也挺惨的。”

万俟景侯说:“道上的事情,本身就很残酷。”

子车醒来之后,护士给他打针打吊瓶都很配合,就是不开口说话,不管别人问什么,最多看你一眼,温白羽都以为他嗓子坏了。

医生给他检查过,说可能是心理原因,估计以后伤好了需要心理治疗。

他们逗留了差不多一个月,子车的身体恢复力非常好,很快伤势就没什么了,只不过依然不开口。

温白羽他们毕竟和子车是萍水相逢,做到这份上已经不错了,就打算回北京去,最后去医院看看子车。

结果那小子竟然不见了,护士说病人昨天晚上已经出院了。而且留给他们一样东西,一个大信封,打开一看,竟然是厚厚的一叠子钱,估计是他们垫上的住院费。

温白羽这叫一个好奇,但是人都走了,也没办法好奇

温白羽他们租了一辆车,雨渭阳在前面开车,温白羽咋舌说:“哎,啥都没找到,还报废了一辆车。”

雨渭阳笑着说:“幸好那车是租的,如果开我自己的车,我还不心疼死了。我告诉你们,每人都有份,车钱咱们可要平分的。”

温白羽哈哈了一声,说:“哎呀,咱们谁跟谁啊,我饭馆挣的那点钱,还不够发工资的呢。我把唐子卖给你了!”

唐子笑着看了一眼雨渭阳。

雨渭阳脸上有点红,说:“被逗了,这么一大坨,还要浪费粮食,我才不要。”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一路上也不寂寞,就回了北京。

奚迟自从和钟简开始交往,就天天不回家,后来家里来了化蛇和讹兽,奚迟就很慷慨的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他们住,然后光明正大的和钟简同居去了。

温白羽一进家门,就感觉到一股潮气,厕所的门也没关,就听到里面啪啪啪的水声,真是非常不和谐。

温白羽怒气冲冲的走过去,然后顿时被闪瞎了眼睛,喊着:“你们这对狗男男,给我滚出来,你看看地上都是水!地板都要泡发了!”

九命此时正光溜溜的骑在东海身上,东海则是变出鱼尾的模样,横躺在浴缸里,那情况简直就是箭在弦上!

九命被温白羽一喊,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又软成一滩,趴在东海身上,说:“别理他别理他!”

东海轻笑了一声,整个无视了温白羽。

温白羽简直气得七窍生烟,就在这个时候,九命突然“喵——!!”的大喊一声,然后说:“有蛇啊!有蛇啊!!蛇嗷嗷嗷!”

然后扒住东海拼命的往他头上爬。

温白羽:“……”

他家的动物园,真是相生相克啊……

温白羽认命的把屋子整理了一遍,让万俟景侯先去洗澡,他们一路奔波,就算秋天也是一身臭汗了。

万俟景侯拿了衣服,却不去,指了指自己眼睛,说:“我眼睛瞎了,什么都看不见,洗不了澡。”

温白羽:“……”

温白羽知道他在装可怜,这种战术对自己已经没用了!呵呵冷笑一声,说:“赶紧滚进去,老子还要擦地!”

万俟景侯没办法,只好拿了衣服和毛巾进了厕所,浴缸里已经放好了热水,万俟景侯跨进去坐着,然后突然抽了一下搭在台子上的毛巾。

温白羽就听“哐——!啷!哐哐哐……”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拆房子似的!

温白羽冲进厕所,只见万俟景侯浑身□□,还有水珠从他胸口滚落,大咧咧站在浴缸里,旁边是掉在地上的毛巾,毛巾全湿,肥皂从洗手台上砸下来竟然砸的稀巴烂,温白羽恨不得掐着万俟景侯的脖子问他,你是怎么砸的怎么砸的

漱口的杯子牙刷全都掉在地上,还有洗发液洒了一地,那叫一个壮观。

万俟景侯很无辜的站着,然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意思是看不见。

温白羽深吸了一口气,为了不让工作量变大,只好认命的把自己的裤子卷上去,然后又挽了袖子,说:“坐下来,别抖骚儿了,我给你洗。”

万俟景侯特别听话,就坐下来,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水虽然还热,但是并不烫,雾气散去了,万俟景侯的身材就呈现在温白羽的眼前。

“咳……”

温白羽喉咙有点发干,咳嗽了一声,眼睛不住瞟过去,心想着反正万俟景侯眼睛看不见,自己看几眼也没什么的。

温白羽把打好香皂的浴球递给万俟景侯,然后万俟景侯就很故意的一扔,把浴球扔进了浴缸里。

用诚恳低哑的嗓音说:“不好意思,我看不清楚。”

温白羽:“……”

温白羽咳嗽了一声,把浴球捞出来,又打上香皂,然后又咳嗽一声,用浴球擦拭着万俟景侯的后背。

万俟景侯的后背很宽,看起来很有安全感,肩膀上还有淡淡的伤疤。他的腰虽然瘦,但是很有力度,温白羽一撇头就能看见前面的腹肌,然后再往下就是……

“咳……”

万俟景侯突然“嘶——”了一声,回头笑着说:“你把我后背的皮都要擦下来了。”

温白羽赶紧松手,说:“呃……那个,刚走神儿了。”

他一时间看的太专注了,都没注意,果然万俟景侯的后背都红了一大片,看起来是自己的杰作。

万俟景侯又轻笑了一声,突然抓住温白羽的手,温白羽正半蹲在他后背,被他拉住手往前一拉,顿时往前一靠,衣服一下湿了,还都是香皂的泡沫,那样子好像是温白羽从背后抱住了万俟景侯一样。

温白羽:“……”这他妈什么造型!

万俟景侯轻轻捏着他的手指,手上都是滑溜的泡沫,弄得温白羽手指发烫,又酸又痒的感觉冲上来,温白羽还在愣神,已经被万俟景侯抱进了浴缸里。

两个男人挤在一起,难免有点挤,温白羽衣服贴在身上,特别不舒服,万俟景侯已经亲了下来,在他的嘴唇上点了点,然后亲他的脖子。

温白羽被他弄得痒,说:“滚开,你弄了我一身泡沫,让我出去。”

万俟景侯却搂着他,伸手压在他胸口上,然后轻轻捻了一下温白羽身前的凸起。

“嗬——”

温白羽突然拔高声音抽了一声气,身体直打哆嗦,万俟景侯太流氓了。

万俟景侯却摆出一脸的不解,笑着说:“你的声音怎么变了,嗯?是不是很舒服?”

温白羽真想一巴掌招呼上他的俊脸,是可忍孰不可忍

温白羽从浴缸里站起来,踹了万俟景侯一脚,说:“滚滚滚……我、我去换衣服……”

万俟景侯也没拦他,微笑着看着温白羽逃荒一样冲出了浴室。

因为万俟景侯的眼睛暂时失明,温白羽也不能奴役他,小饭馆就唐子一个人忙前忙后,温白羽考虑着再招一个伙计来。

温白羽亲自贴了招聘的信息在玻璃上,和上次没什么不同。

1.高中及以上学历

2.有亲和力,待人热情,活波开朗,口齿伶俐,善于与人沟通,有团队精神

3.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

温白羽看了看招聘信息,然后又撕下来,补充了第四条。

4.正常人类!(此条无比重要)

温白羽这才满足的把重新打印的纸贴出去,然后翘着腿坐在柜台后面。

“吱呀——”

门被推开了,现在不是吃饭点,难道招聘刚贴出去就有人来了?

温白羽一抬头,顿时石化了,嘴里发出“哎呦卧槽”一声。

进来的人穿着一身黑衣服,身材瘦高,面色有点发白,表情很冷淡,最重要的是,这个年轻人和万俟景侯长得太像了!

太、像、了!

就是突然不辞而别的子车!

子车走进来,手上拎着一个大包,看起来是姓李,说:“你招人?”

温白羽眼皮一跳,说:“呃……是啊。”

子车把姓李放下来,里面有金属的声音,温白羽觉得,里面一定是各种铲子探杆一类的东西……

子车淡淡的说:“我刚到北京,在找工作,我可以吗?”

温白羽:“……”

温白羽挣扎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那个……我们不要未成年……”

子车:“……”

就在这个时候,小饭馆的门被敲了两下,然后一个快递小哥走进来,把一个包裹递给温白羽,然后让他签了字。

温白羽两三下拆开,里面竟然是一张房卡,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温白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寄件人,竟然没写,寄出地址也没有,联系电话也没有。

房卡上有门牌号和酒店的名称,温白羽低头一看,好家伙,在甘肃……

温白羽又翻了一下包裹盒子,里面掉出来一张纸片,上面画着一个张牙舞爪,面色凶悍的东西。

子车先一步捡起来,皱眉说:“烛九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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