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啊。”顾婉莹的身子微微朝着前面倾斜，看着项宁的眼睛。
而项宁也看着她的眼睛，说实话，抛开年龄，顾婉莹的容貌真就如同三十岁刚出头的妇女，正是魅力最强的时候，一举一动都带着成熟女性的魅力。
更何况还有血脉加持，让项宁内心一颤，注意，并不是项宁对方柔那种感觉，而是同项宁对母亲的那种感觉，想法碰撞了。
“其实啊，我···能不能叫我一声妈妈？”顾婉莹的声音很轻柔，那脸上始终带着笑容，那笑容跟项宁的笑容几乎一模一样非常的柔和。
在说出这句话后，顾婉莹就盯着项宁，如果项宁一出现异样的表情，她就立马改口，但此时，项宁微微低着头，顾婉莹珉起嘴，想改口说一声开玩笑之类，不要勉强什么的话的时候。
项宁的声音传了过来：“妈···妈妈。”
这一声妈妈，直接击中了顾婉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那是她日思夜想的声音，她捂住自己的嘴，鼻子一酸，眼眶瞬间的泛红了起来，泪水忍不住的滴落下来。
她想过很多，想过很多项宁拒绝与他们交流，拒绝与他们相认，甚至不想理会他们，或者说出一些难听的话，毕竟这确实是他们的错，不管发生了什么······
可是，顾婉莹真的没想到，项宁会那么简单的喊出声来，她不知道项宁是怎么想的，但是此刻的她，真的好想在听一遍。
项宁得不到回应，微微抬起头，此时他的脸颊也是红红的，毕竟妈妈这两个字对他来说真的太过于陌生了。
陌生得以前他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说的机会。
可是当他看到顾婉莹的样子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眼眶也泛起了泪水，那是源自血脉的情感，那是不管如何也无法割舍的情感，同样的，那是项宁以前所渴望，所想要的东西。
这种血脉的情感，道不清说不明，有时候只要看一眼，就明白了。
“唉！好孩子。”顾婉莹忍不住了，直接将项宁拉到身旁，将他揽入自己的怀中，泪水止不住的滴落，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哭过了，也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这样哗啦啦的，如开闸放水一般的流泪了。
项宁被抱着，心脏扑通扑通的，如同战鼓一般，他感受到了，他真切的感受到了那一份心意，他不知道什么是母爱，什么是妈妈的爱，可是···他很喜欢现在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安全，是项宁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即便是方柔，项小雨，都不能给予他这种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的有种想与顾婉莹坐在一起，好好聊聊他走过来的艰辛和委屈。
想着想着，项宁也哭了出来，如果他的父母一开始就在他的身边，他是不是就不用受到这些痛苦和委屈了？
是不是有父母亲在，他也能像其他人那样无忧无虑的度过童年了？
顾婉莹作为母亲，在听到项宁也哭出来后，她赶紧制止自己的哭声，安抚着项宁：“对不起，对不起···”
她重复着惨白无力的道歉，因为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补充这孩子，她有的，也只有这一声声道歉了。
“我不怪你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项宁才后退两步，离开顾婉莹的怀抱，轻声说道。
是的，项宁不怪他们，感觉也没什么好怪的，凡是都有两面性，如果没有发生这一切，那他还会遇到项小雨吗？
他还会遇到方柔吗？他还会遇到他现在所珍视的那些人，还会成为现在的自己吗？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他对现在自己的人生，非常的满意。
顾婉莹揉了揉他的头发，拉着他来到一旁，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大箱子，项宁看着，顾婉莹打开，从里面一件件拿出来。
“这···这是你一岁时候···我给你缝的小衣服，这是你两岁时候的，这是三岁时候的······”
顾婉莹一件件拿出来，脸上那柔和的笑容从未褪去，从小到大，直到十二岁的衣服都有。
顾婉莹转过身去：“每每想回地球的时候，都不能回去，可是···我真很想见到你，很想去找到你。”
当他看到项宁的样子的时候，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只见项宁眼睛已经被泪水盖住了，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项宁在看到那些衣服的时候，是在忍不住，操控着精神力，刚想把泪水弄走。
“你这个傻孩子。”顾婉莹用纸巾给他擦掉，就那么捧着他的脸颊，就那么认认真真的看着，想将他的每一丝，每一毫的，二十三年来的一次性看完。
母子二人聊了很久很久：“有时间的话，我带你去见你的父亲吧？”
项宁点点头，反正也是迟早的事。
而在此时，项宁的通讯忽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是项御天的。
项宁看了看顾婉莹，顾婉莹笑了笑示意他接吧。
“项宁，现在有时间来过来一趟吗？有个新发现，可能需要你来看看。”项御天的声音传出。
原本项宁以为是项御天得到了他来找顾婉莹的消息，打通讯过来问问什么之类的。
不过听到是正事，项宁也很快点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项宁收拾了一下，起身道。
顾婉莹笑盈盈的点点头，站在那里，就像是在家看着孩子出门上学的样子。
项宁离开了，走出来的时候，深深吸了口气，感觉之前冥冥之中压抑着的心情忽然就解放了开来。
外边的女军官们也早就散了，不过还是有那么一两位。
在看到项宁出来的时候，也只是打了个招呼。
等他离开后，女军官们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怎么回事？项少将的眼睛好像是哭过？”
“难不成···发生了什么？”
她们叽叽喳喳的在谈论着，想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下一刻，顾婉莹的房门打开。
女军官们看着她，好奇的询问道：“顾妈妈，刚才项少将怎么了？”
“没事喔，对了，今天晚上去休息大厅，今天我给你们做一顿好吃的。”顾婉莹笑呵呵的离开了，看的那些女军官一愣一愣的，顾妈妈今天咋那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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