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然跟夏风两人一起离开龙家别墅。
夏风启动汽车，乔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路疾行。
车上，乔然偏首望向窗外。
漆黑的夜，无限蔓延至远方，今夜的月亮硕大如圆盘，此刻正散发出诡异的黄色光芒，星辰的光辉尽数被遮挡。呼啸的风在车窗边来回穿梭，发出嘶嘶的声音。
夏风走的是小路，有几处地方没有路灯，即便打开远光灯，也只能照耀前方一小段。
无尽的黑暗，让乔然陷入思考，她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削尖的下颚，侧颜隐在黑暗之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夏风一边开车，时不时看了乔然一眼。
终于，他忍耐不住问道，“左少将近一周没有回来，你不知道他去哪了吗？”
乔然摇摇头，“我没有问。”
“为什么？想知道并不难，我去打听一下。”夏风握紧方向盘。
“不为什么。刚才龙羿所说的话，你有什么看法？”乔然突然转回首，看向夏风英挺的侧颜。
夏风一怔，他倒是有自己的想法，“少帅，你怎么看？”
突兀知晓自己的丈夫还有一任初恋，他拿不准乔然此刻是怎样的心态，换了任何正常的女人，恐怕一时都无法接受。
乔然指出其中的疑点，“你有没有发现，龙羿所说，要么是他的妹妹龙瑶姬转述告诉他，要么是他的推断。所有的事情，并没有他亲眼所见。”
“嗯，没错。至少他从来没有跟左少好好谈一谈，关于他妹妹的事情。”夏风正色道，“少帅，虽然我跟左少接触时间并不长。但我觉得他是一个坦荡的人，他也不会刻意隐瞒，更没有必要。他想要什么没有？而且，左少处事决绝果断，对喜欢的人他不可能放手。对于不喜欢的人，嗤之以鼻，根本不可能多看一眼。这是我自己的看法。”
乔然略略颔首。
“嗯。可以肯定的是，龙瑶姬跳崖是真的，这是龙羿亲身经历。但是究竟什么原因导致她选择跳崖，这一点恐怕连龙羿都不清楚。而恰恰这是整件事情的关键。”
夏风又看了乔然一眼，“少帅，如果左少真的曾经有这样的过往。你打算怎么办？”
乔然思考片刻，回道，“我不想假设，首先确定到底有几分可信度。宫苏言你应该认识，他给我植入的观念，对我影响很深。任何事情都要讲证据，没有证据之前，不作任何评判。”
“我听说过他，特侦科的局长。现在已经是稽查院院长。听说你们的关系很好。”夏风说道，“少帅，此事要不要让宫院长介入调查？”
乔然摇摇头，“暂时不用，他就要当爸爸了，我想让他过些平静的日子。之前他帮我太多，我欠他的人情太多。我不想再麻烦他。”
夏风微微一笑，“少帅，现在有我。刑侦反侦察那些我都会一些。”
乔然摆摆手，“暂时不需要。龙羿所说，我觉得不合理。看得出来，龙羿对龙瑶姬的感情不一般，恐怕已经超出的兄妹之情。他们两个人也没有血缘关系，从小一起长大。情分匪浅。所以龙瑶姬说什么，龙羿自然会信，并且毫不怀疑。”
夏风肯定道，“因为爱之深，所以愿意相信。我也觉得龙少所说，很多地方不合理，而且倾注了他个人的感情在内，这样就会失去对事情的准确判断力。”
“这些还不是重点。”乔然眯起眼眸，划过一丝凌厉，“龙瑶姬去世十年，为什么我从龙羿的眼神中，看不到过多的悲伤呢？”
“因为时间的推移，过去的感情变淡了？”夏风疑惑道。
“应该不会。四年多前，我最开始遇到龙羿时，他甚至比现在情绪更为激烈。他跟左辰夜打过一次照面，剑拔弩张的局势，不忍回顾。”乔然揉了揉太阳穴，“我刚才上车之后，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到底什么原因，让龙羿能够坦然地说出过去的事情，表情却没有太过悲伤，甚至情绪也没有应有的激动。”
“咳咳。”夏风偷偷瞄了一眼，作势轻咳几声，“少帅，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没有关系。”乔然看向夏风，询问道。
夏风干咳几声，“我是男人，作为男人我感觉……龙少似乎喜欢你。”
“胡说什么。”乔然翻了翻白眼，拍了夏风手臂一下。
“没胡说，我真的这样感觉。你想，他妹妹的事情，毕竟过去了十年。如果他移情了，现在喜欢的人是你，提到过去的事情，才没有撕心裂肺的疼痛。这样才能说得过去啊。”夏风强调道。
他是真的有这样的感觉，龙羿看向乔然的眼神，绝对不是朋友关系那样简单。
龙羿的眼神，流转着复杂，欣喜，心疼以及无奈。他是男人，他能看懂。毕竟乔然已经有丈夫有孩子，对于龙羿来说，只能放手。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指，感觉龙羿有事情瞒着我。他的话没有说完。”乔然没好气道。
“哦。这我没有感觉出来。”
夏风承认道。
“少帅，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感觉？还有龙少为什么会提醒你最近注意安全，小心有人针对你？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夏风仔细想了想，又道，“不对，他要是知道，为什么不清楚告诉你，而只是旁敲侧击提醒你？他到底在顾忌什么？”
乔然长长舒了一口气，“所以我才说，他有事情隐瞒我。”
“少帅，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夏风问道，“左少一星期没有回家，现在也没法问他。”
“以静制动，我感觉，事情就快浮出水面了。”
乔然突然坐正身姿，唇角略勾。
经历过大风大浪，已经很难有事情能够影响她的心绪。
走一步，看一步，再考虑对策。
是目前最妥当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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