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有痕推门出来，便看到一身白衫的月汐。
他面向大殿门外、负手而立，整个人站在晨曦的微光里，看上去似乎清减了些。
听得脚步声，月汐转过身来，“醒了？”
他的嗓音不似往日，隐隐透着一丝沙哑和疲惫。
“嗯。”有痕走到桌前，打开食盒，主动将粥递给月汐。
月汐一愣，接了过来，刚要道谢，却注意到有痕的眼下有一圈青色，语气当即多了几分关心，“你昨夜没休息好？”
“想了几个给老国主治疗的方案，睡晚了些。”有痕说着坐下吃了起来。
月汐便也低头开始用膳。
早膳后，两人一起向鸣涧谷走去，有痕率先打破沉默，“今日开始我会给老国主治疗。但我不确信一定能行。”
“你尽管试，我相信你。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
“如果，不但失败了，还因此失去了复活他的机会，你也不怪我？”有痕停下脚步，声音很轻。
“不怪。”月汐一滞，侧身看着她，轻轻摇头，“你做什么我都不怪你。”
有痕垂眸，声音蕴着一丝情绪，“你不是一直在查自己当初遇袭的真相吗？他是知情人，他要是醒不来了，当日的真相你便再也无从得知。”
“不要给自己压力。”月汐抬手拥住她的双肩，低头看她，“能不能复活，是天命，你尽力就好。”
“你不怕，我有意为之？”有痕抬眸看他，眸光微闪，“若我就是不想你知道当时的真相，我……”
“你不是那样的人。”一根如玉的手指竖在有痕的唇瓣上，阻止她继续往下说，“虽然我缺失了一段记忆，虽然有人扮成你杀了孔陌道人，想要误导我，我也确信，那日之事与你无关。”
“你真的缺失了记忆？”有痕的语音微涩，“什么时候的事？”
“方诸山遇袭之后，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月汐苦笑，“准确一点说，不是完全失忆，而是有一段记忆变得模糊不清，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我索性也就不再去想了。”
因为怕有痕担心，月汐并没有告诉她，自己的记忆出问题是因为被人设置了旋涡。
有痕却误会了，以为他对过往并不在意，心底泛起一阵苦涩。
他可知，他不去想的那段记忆，对他来说，对她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有痕……”察觉到她气息不对，月汐刚要说话，有痕却打断了他，“真相这个东西，不管你想得起还是已忘记，它就在那里，永远无法被抹黑。所以，不用急，就算你失去了一段记忆，但只要用心去查，一定能发现端倪。”
“其实你也可以……”月汐很想说，你可以告诉我。因为他确信，有痕就是自己缺失的记忆。
可有痕现在并不想和他讨论这个，只清浅一笑，“走吧，去看看老国主。”
两人下了洗髓池，来到月墨染所在的冰室。
因为以寒玉做床，以仙气做被，以寒冰做保，才凭心脉处那一丝气息，保住月墨染肉身不腐。
“我施针时，不能被任何人打扰，你和鬼蛋也不行。”有痕看向月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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