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亲生的，都病得这么严重了，怎么不急着送医院救治，还在这儿耗时间？”
五个见证人纷纷点头。
女人嚎叫：
“当然是亲生的！我的草儿啊……”
又想扑过去抱孩子，可惜依然失败了。
面对人民公安的威严，普通人心里都敬畏。
“那好，就算是亲生的，孩子成了这个样子，你也犯了虐待罪！”
苏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这一条罪名，但是见刘科长等公安都没有阻止，心下稍安。
“说的对啊。”
见证人还是点头，有个还补充了一句：
“这是个女孩子！”
众人恍然。
计划生育是从1971年开始的，1982年9月被定为基本国策，同年12月写入宪法。
现在已经是1983年年底，已经严格实行了一年，初见成效。
“传宗接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这也导致很多重男轻女的家庭想方设法的想生个男孩子。
遗弃、虐杀女童事件层出不穷。
特别是地处偏远的农村。
“你别胡说！我们、我们是亲生的，去、去过医院……”
鹰钩鼻看女人害怕的低了头，见证人也纷纷向着苏烟说话，更急了。
“哦？是吗？”
苏烟又看向圆脑袋。
“你们也去过医院了？”
圆脑袋赶紧点头：
“当然！我这可是亲爹！”
“哦，那还挺好。”
苏烟也点头。
“那请问，你们是去的哪个医院？挂的什么科？找的哪位医生看诊？医生的诊断结果是什么？”
一连串问题，问的鹰钩鼻和圆脑袋瞠目结舌，问的女人恨不得把头藏裤裆里。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现场一片寂静。
“救命啊！杀人啦！”
一个三角眼女人扶着个瘦骨嶙峋的老太太呼喊着闯了进来。
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你们也是吃了蛤蜊面中毒的？”
苏烟问的直截了当。
“是、是啊！”
三角眼被问了个措手不及，在众人的注视下，结结巴巴的回答。
没有看见圆脑袋频频使得眼色。
“刘科长，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苏烟和刘科长道谢。
“谢谢您给了我辩解的机会。”
“也谢谢五位给我当见证人！”
苏烟站到了胡解放和胡大婶身边，被胡大婶抓住了手。
苏烟安抚地拍了拍胡大婶的手。
“婶子，咱们要相信公安同志，他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轻柔的言语，让人莫名信服。
刘科长不由得又看了苏烟一眼。
“科长，孩子不好了！”
女工安抱着抽搐的孩子叫。
“送医院！”
刘科长当机立断。
“还有你、你！”
指着花白头发和瘦骨嶙峋。
“分开走，防止串供！”
“把这四个分开！”
又指了指鹰钩鼻、圆脑袋、邋遢女人和三角眼，不顾他们大喊冤枉。
“你们也得分开！到时候好解释。”
刘科长竟然和苏烟解释。
“应该的！谢谢您！”
苏烟压下心里的疑惑，又看着五位见证人。
“你们自己看着办，是留下继续监督，还是跟着去医院？”
五个人商量了一下，留下两个人监督，另外三个跟着去医院。
出了门说了一声，又有几个跟着去医院的。
派出所里瞬间安静下来。
时间，在等待中悄然而逝。
很快，苏烟所在的房间就被打开，一位公安喊她出来。
“结果出来了？孩子怎么样？”
苏烟还是有些忐忑的，就怕自己判断错误。
那样可真的就是功亏一篑了。
她近两个月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结果出来了，刘科长已经回来了，让他告诉你们吧。”
喊苏烟出来的是那位女公安，她看了苏烟一眼，还是多说了一句。
“孩子送去的还算是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那就好！”
苏烟也放了心。
再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
公布结果的不是刘科长，是一位领导模样的老大爷。
“孩子是生了水痘，幸亏送的及时，要不然就麻烦了。”
高烧引起了抽搐、惊厥，还受了风，治疗很麻烦，好在命保住了。
“另外两个过敏，只是症状不同，一个是拉肚子，一个是身上起小疙瘩。”
“和解放面店没关系！和人家蛤蜊面也没关系！”
一句话，让胡解放如释重负，忍不住蹲下大哭起来。
胡大婶也频频抹泪。
外面围观的人都议论纷纷。
刘科长走出来。
“都招了！”
现场一片寂静，人们都好奇地看着刘科长。
“他们都是受人指使，诬陷解放面店的。”
“谁啊，这么缺德！”
“就是啊，这不是害人嘛！”
“这样的坏人就该天打雷劈！”
现在的人普遍都正义感爆棚，纷纷谴责幕后主使。
“倒底是谁指使的？还找了这么多人！”
有人好奇。
“这样的人不抓起来咱们的日子能过安稳？”
众人同仇敌忾。
“呶，这不是抓来了吗？”
苏烟跟着众人看去。
一个人在两个公安的押解下走过来，手上的手铐亮闪闪。
居然是柳花！
此刻的柳花慢慢走着，看着像要随时摔倒的虚弱样子。
哪还有几个小时前的嚣张！
三人后面，牛大壮默默跟随。
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他还在店里忙活，因为胡解放的闭店，他这儿买卖好了许多。
虽然因为没有了蛤蜊面，流失了一部分顾客，却依然比前段时间好。
柳花脸上挂着笑，也没有了平日的坏脾气，和顾客亲切的打着招呼。
只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两个公安一进门，亮晃晃的铐子往柳花手腕上一戴，说了一句
“柳花，你做的坏事事发了！”
拉着就走。
牛大壮不明所以，想问又不敢问，店都顾不上，就跟着来了。
幸亏派出所离得近，走了一会儿就到了。
“柳花，你认罪吗？”刘科长犹如古时候问案的的青天大老爷。
柳花被两个公安押着，脸色蜡黄，眼神慌乱。
要不是有两个公安在旁边押着，她怕是已经瘫软在地。
她从来就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
她哆嗦着嘴唇想辩解，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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