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破雪宗上空确实布满了绮丽云霞，浮云流影，美不胜收。
昭青在崖上寻到祝白芍的时候，她刚练完剑，浑身的剑意还未完全收束，如濯濯风雪，带着寒气。
而且练剑后，少女白皙的面容上泛起了一点绯红，有几缕发丝从身后贴到了她的脖颈，为她又添了些柔和红尘气。
“小师叔。”
昭青的目光快速扫过她有些松动的领口，看到了一截如白玉雕琢的精致锁骨。
他收回目光，不敢多看。
祝白芍收起破雪剑，“怎么了？”
“三个月后就是宗门大比……小师叔会来看吗？”
昭青知她性子清冷，无事不出九华峰，问出来时，期待又紧张。
“你想让我去吗？”
祝白芍轻笑一声问他，“是不是想让我去夸你？”
前一句让昭青心脏一紧，以为被她发现了什么，听到后面一句，才知道她又在拿以前的事取笑他。
“我想让小师叔来看我如何夺下大比头名，可不可以？”
昭青放轻了声音，但目光还是不声不响地放在少女身上，贪婪又坚定，带着少年人的固执，还有着微微试探。
“你的天赋毋庸置疑，但也不要太过自傲，筑基期弟子中难免藏龙卧虎，对擂时要多加小心。”祝白芍调转话头，殷殷叮嘱。
昭青微微靠近了她一点，鼻尖熟悉的香气让他的心分外舒适。
“现在筑基以下，尚无人是我对手，我一定会赢……”
他轻轻扯住了祝白芍的衣袖，“小师叔，你不来吗？”
然后他就看到，外表清冷，内里实则很柔软的祝白芍，缓缓笑开来。
弯月如眉，浅笑含双靥。
她眼角的那颗泪痣，将那份不经意的诱惑展现的淋漓尽致。
如此的笑，平白撩拨了少年的心弦。
“好，我拭目以待。”
昭青心口开始剧烈地跳动，浑身的血液逐渐凝聚在了一起，让他的身体变得滚烫炙热。
殷无月感受到他的反应，轻啧了一声，多观察了一下祝白芍的眼睛。
嗯……
他只在她眼中看到了长辈对晚辈的慈爱、关怀，不曾发现一丝旁的情愫。
啧，这不就是把昭青当小孩子看吗？
殷无月连连摇头，为昭青的单相思默哀。
……
三个月后，宗门大比正式开始。
宗主渊渟岳峙地立在高台上方，望着下边乌泱泱的一群人，简略地说了几句，就让负责主持大比事宜的长老上来，宣读比试规矩和奖品。
这次比试分为炼气期和筑基期两个大赛场，斩获筑基期比试前十名的弟子便可以获得进入昆仑秘境试炼的机会。
这秘境二十年一开，里面有许多珍贵修炼资源，十分适合低阶修士历练。
修仙界几大门派早就达成共识，每个门派每次只可送十名弟子进去，以免秘境资源枯竭。
祝白芍在原剧情里看过这段，步云渺就是在这个秘境里作了个大的，把殷无月这个魔尊从封印之地放了出来，导致她自己灵骨被魔气侵蚀。
她一边看着下方擂台的比试，一边想着如何攻略殷无月。
这个活了近千年的魔尊，可不像昭青这样的少年，轻轻松松就能拿捏。
之前在凡界殷无月附在合欢宗弟子身上时，是对她流露出了一点兴趣，但他附在昭青身上后，除了那一次差点看到她沐浴，他可是再没在她面前露出过痕迹。
祝白芍抿了抿唇，看来还是要她主动出击了。
她这边在思考如何攻略殷无月，那边昭青已经干净利落地赢下了三场比试。
他收回仍旧发出清越剑鸣的焦尾剑，抬眸看向高台，就注意到祝白芍似乎在走神。
昭青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边坐的赫然是……九钰真君。
他攥着剑柄的手一点一点收紧。
昭青知道，祝白芍和九钰师出同门，曾经还为他去过凡界（寻找步云渺）……
她明明不喜欢出门的。
真是……看着好碍眼。
不得不说，九钰身为原男主，他的皮相肯定是极好的，坐在高台，如霜如雪。
猛一看，他和祝白芍的气质有些类似，都是清清冷冷。
但其实根本不一样。
前者如坚冰，生人勿近；后者则是覆了薄冰的清溪，清冷之下尽是柔软。
昭青收回视线，把刚涌起的负面情绪压下，转身下了擂台。
“我最近怎么了？怎么总是产生一些不好的念头？”
他明明已经知道九钰和步云渺的师徒之恋，却还是因为祝白芍多看了对方一眼，而心中煎熬。
殷无月满不在乎道：“产生心魔的前兆呗。”
“心魔？”
“早都跟你说了，不要轻易产生执念，执念不消，心魔不退。”
殷无月也是无奈，他早就催促昭青渡金丹劫，结果昭青非要等着他自己再长大些，再成熟些。
现在好了，日日面对着心上人，明明喜欢的要死，却装着乖宝宝，做足了小辈模样，死守着辈分伦理，自己陷入了思维僵局，把自己困在了里面。
昭青再次看了一眼高台，这次他对上了祝白芍的目光，她对他轻轻笑了一下，传音道：“剑法大有长进，宗主长老都对你的表现赞不绝口。”
昭青起伏的心境瞬间被抚平，他嘴角刚刚扯起，就听到殷无月凉凉道：“你注意她的眼神，她看你，就像在看一个孩子。”
昭青嘴角的笑瞬间僵硬。
他怎么不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即使如今，他们看起来年龄相仿，她依旧把他当成一个孩子。
怕被旁人看出端倪，他低下头，掩住了眼底翻涌的暗色。
“你看，九钰真君都可以和他的弟子互生情愫，你怎么就不能和你的师叔两情相悦了？”
“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人伦礼法，就那么重要吗？”
殷无月不是第一次见昭青陷入挣扎折磨了，自然也不是第一次鼓动他了。
他很想看看，这样的爱究竟会演化成什么。
昭青未尝没有动摇过，但是……
他摇摇头，在心中对殷无月道：“我可以是淤泥里爬行的虫豸，但我不能拖她下水，她是孤天高月，是白色月光，是……不可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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