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桑莹给我们的地址，这里应该就是桑樊林的家了。”余小斌看着一处隐蔽在小巷子里的小楼房说道。
车子开不进去，几个人下了车，沿着没有阳光的羊肠小道走到了已经有些生锈的铁皮门的门口，透过铁皮门的缝隙，隐约可以看到里面不大的院落里种满了花草。
余小斌敲响了门，铁皮门敲起来特别响，啪啪啪的声音传遍了寂静的小巷。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女人出来开了门。
繁盛的花草让进入到房间的路，只有一人可以穿过。
仅有几平米的客厅里，桑樊林正坐在轮椅上听着收音机，膝盖上盖着毛毯。
“我们找到那些涂鸦了。”一进门，没打照面，胡大发就立刻对桑樊林说道。
也许是因为在自己家里的缘故，桑樊林在幽暗的客厅里，看起来比那天新六院会议室中那个“正义凛然”的样子要自然了许多，也真实了许多。
他听到这个话，抬起眼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胡大发。
胡大发则把自己手里临摹的那几张涂鸦递给了他。
“开个灯。”他对保姆说着。
随着一声清脆的开关声，日光灯跳了几下，终于亮了起来。
桑樊林照旧戴上挂在胸前的老花眼镜，仔细看着胡大发递给他的涂鸦。
而胡大发则环顾了一下客厅——玻璃橱窗里满满当当放了许多荣誉奖杯和证书，还有不少的感谢锦旗——不无写着感谢桑医生治好了他们的孩子。
“为什么都是孩子？”胡大发看到那些锦旗，脱口而出地问道。
桑樊林听到胡大发的问话，也转头看了一眼那些自己荣誉，不无带着自豪地说：“那些，是孩子的家长送给我的，我说过，你们听到的那些老六院的传闻，都是谣言，用来吓人的。我们治好了很的人，尤其是那些误入迷途的少年，在我们的治疗下，很多成了社会有用的人。”
“嗯？误入迷途？这不算是精神疾病吧？”胡大发尖锐地说，对于不符合他的逻辑的东西，他总是有一种语言强势。
“但是可以接受心理引导，不是吗？”桑樊林辩解着，理直气壮地，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他的骨子里带着他那个年代带给他的“绝对正确”的世界观。
“是么……”胡大发多看了一眼那个橱窗里的东西，转头对着坐在轮椅上的桑樊林说道：“我们言归正传，来说说这个涂鸦吧，作为一名这方面的医生，你在看到这些涂鸦的时候，应该就已经对画画的人，有一些自己的判断了吧？然而您当时什么也没做？”
“那个时候，老六院已经搬空了……”桑樊林再次强调着。
“呵呵，是搬迁，不是遣散，病人，总应该还是那些病人，不是么？”胡大发对于桑樊林的理由，并不买账，“您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关于这个涂鸦的事情，没有试图去找一下是哪个病人留下的，您应该知道画这幅图画的人，是具有很强的攻击性的，而能在那里留下这些涂鸦，说明，当时这个危险的病人被你们当做症状较轻的那一类允许他在外放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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