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在他怀中，不知是因那包裹周身的温暖，还是那听在耳边有节奏的心跳声，让她的情绪也慢慢重新稳定下来。
渐渐的，听着她的呼吸倒像是睡着了似的。
李勇低头看了眼，却见她双目紧闭，轻声问了句：“可云，你睡着了？”
女孩眼皮动了动，然后慢慢睁开双眼，也渐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突然就想着要挣脱李勇的怀抱，但是推了一下却没有推动。
李勇这时突然笑道：“我明白了，你是因为我才要离开的，对不对？”
可云默然不语，又听李勇说道：“其实我早该想到的，我听人说，医生在帮人治病的时候，有些患者会不知不觉对医生产生心理依赖，而这种依赖，也很容易发展成感情。但有的时候，这是一种错判……”
“错判？”
“意思就是说，这不是真正的男女之情，不是爱情。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样的，你也曾经历过，应该懂我说的是什么。”
可云的思绪被勾起，不觉想到了尔豪，想到了自己和他的那些过往。
以前她想到那个名字、那个男人的时候，头就会疼，会发疯。
但现在不会了，反倒有一种已经过去很久的追忆的感觉。
可当她将当时自己面对尔豪的心情，与现在在李勇怀里的情绪相互印证的时候，她确认了一件事情。
这就是男女之情，是爱情，不是什么感激、感恩。
何况，他现在还抱着她呢，他难道就对她没有一点感觉？
“李勇，你爱我吗？”
这算是可云第一次主动称呼李勇的名字，这也代表了她此刻的想法，不是将李勇当成自己的救命恩人、当作自己的顶头上司，而是作为一个平等的对象。
李勇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叹了口气，说道：“可云，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他主动放开了怀中的女孩，神情中似乎为自己刚刚的失言有些后悔。
可云眼神落寞地说道：“李总，我知道我们不可能，我也知道你是依萍的男朋友。我其实什么都不求，只求你一个答案……”
李勇迟疑一下，略点了点头，然后苦笑一声道：“我还说你呢，其实我自己也没有分辨清楚，我对你到底是同情、怜惜之情多一些，还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多一些。我只知道，我不想看到你再受到伤害，也不想你受什么委屈——这个答案，不知道你能不能满意？”
可云泪流满面，只是不住地点头，表示她很满意。
然后突然就见她解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光洁的肩膀。
李勇看着上身半果、抱胸伫立的女孩，又对上了她那双在灯光映射下反射出异彩的眸子，不矫情也不装傻，只是问道：“可云，你真的想好了？”
可云点点头，破泣而笑道：“反正我的身子本来就不干净了……”
李勇扶着她的肩膀，摇摇头道：“别说那样的傻话，过去是过去，现在的你是全新的你。”
“李总，你不嫌弃我？”
“我为什么要嫌弃你？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些不自爱、还不肯悔改的女孩子，没有哪个女孩应该为她们的过往经历就被嫌弃，因为这就是人生，不是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完美无缺的，甚至有时候正因为过去的遗憾，才会让人对未来抱有更多希望……”
很显然，还没有完全脱离职场新人印记的可云对这种鸡汤很是受用，何况这话还是由自己所爱之人的口中说出来，更是分量不同。
而同时，她之所以想要将自己“交”出来，其实也是做好了自此之后，回到家里然后与李勇划清界限，不再肖想着和依萍抢男朋友的事情。
这既是她的一种报恩，也算是她对这段感情的一个祭奠。
虽然是临时的冲动，但此刻她明显有些上头了。
李勇也清楚这一点，但并没有直接点破。
有时候是难得糊涂，点破了反倒更会让双方都不自在，那就没什么必要了。
这个夜晚，也是属于可云的夜晚。
她仿佛再次找回了自己青春的感觉，这朵无人相顾的鲜艳花朵，在这个夜晚里再次盛放，也似乎开得比之前要更加的艳丽。
作为一个惜花之人，李勇当然也不会吝惜用自己的精心去灌溉，去培养。
如果算上之前那一段时间以来，他与可云相处、为她治疗、教她做事的整个过程，到这个晚上算是最后一步，洗去他人的阴影，印上自己的印记。
可云显然是高估了自己，她或许本来打的注意是后半夜醒来偷偷溜走，可没想到李勇虽然怜惜她没有折腾到后半夜，她却还是筋疲力竭，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的时候才醒过来。
也是她太想要将这当成是最后一次了，所以完全奉献自我。
这一觉睡得她十分舒服，似乎这几年来就没有这么舒服过，醒来伸展了一下身体，就觉得精神抖擞，仿佛能连续工作好几天似的。
想到工作，可云突然幽幽叹了口气，因为她已经决定好，很快就要离开了。
接下来她会听从家里的安排，他们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反正他们也不会害她。
至于这段时间的经历，就当作是一场梦境吧。
现在梦已经醒来了，她也该回到现实，回到自己该有的身份和位置去。
以后再看到李勇，能够相视一笑就够了。
等起身后身上的毛毯从肩头自然滑落，凉意从四面八方袭来，激起肌肤上的一阵鸡皮疙瘩，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身上还没穿衣服。
然后转头看着已经被叠放在了旁边小凳子上的衣物，衣服叠放得并不整齐，反倒让可云一下子想到了李勇。
虽然这样显得他还是有些粗心，可对于可云来说，感受到更多的却是暖意。
她低头抿了抿嘴，轻嗅了一下毛毯上残留的属于李勇的气息，然后怅然若失。
接着她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穿好衣服后走出了李勇的办公室。
李勇不在办公室并不稀奇，他总有很多的事情。
可云心里也是感觉遗憾之余，又不免松了口气，虽然没有能够和他再当面道别，却也避免了见面时候的不舍，否则她都担心自己还能否狠下心离去。
何况有什么该说的，其实昨晚也都已经说过了，甚至有些她绝对不敢想象能出自自己之口的话，也在迷离间被李勇诱导着说出来了。
想到昨天晚上的某些画面，可云脸色突然羞红起来，既是羞涩，又好象有些莫名的冲动。
她赶紧摇了摇头，将这些念头甩开。
然后喃喃了一句：“再见了，李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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