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光被调暖的房间，看起来不再是那么冰冷，乔敛右牵着温月白从洗手间里，慢慢走出来，他转身，把她按坐在床上，然后，自己却单腿跪在了她面前。
温月白伸手要拉他起来的意思，却被他摆摆手拒绝了。
乔敛右仰头看着她：“以后你不会再见到他了，我向你保证。”
温月白嗯了一声。
乔敛右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温月白被他这么直白热烈地看着，难免脸有点红，她微微偏过脸，转开话题：“是管家告诉你的？”
乔敛右点头：“嗯。”
温月白说：“我伤了他。”
乔敛右再次点头：“他活该。”
温月白就笑了。
乔敛右看到她的笑容，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无声地扣住了她那只通红的手腕。
温月白见他神情似乎愧疚，小幅度地歪了歪头，似乎也不善于处理这样的情况，最后，她听见自己轻声说：“我没事了。”
乔敛右叹了口气：“我真的没想到他竟然敢那么嚣张，竟然到我的家，打你的主意，是我这些年太惯着他了。”
最后一句音调格外地轻，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温月白淡淡道：“我也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这么个禽兽——这么说你二叔，你不介意吧？”
乔敛右笑：“你形容得确实不太恰当。”
温月白凝眸看着他。
“禽兽才不会从自己家里人嘴里抢食儿。”
乔敛右慢吞吞说：“我这个二叔……根本禽兽都不如！”
温月白眨了眨眼睛，点头：“我同情你有这样的亲戚。”
乔敛右猛地看向她，眼睛很亮：“我很可怜对不对？”
温月白：“……有一点吧？”
乔敛右蹭蹭她，像只大型犬非要学猫咪撒娇一样：“那你心疼我吗？”
温月白：“……我心不心疼你，你心里没点数？还是管家没告诉你我为什么废了他的手？！”
乔敛右：“……”其实他都知道，但知道是一回事，听她亲口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谁知道这女人那么不解风情，居然问他心里没点数……实在是太煞风景了！！！
乔敛右撇撇嘴，锲而不舍地问：“你心疼我吗？”
像没听到温月白的话一样。
温月白无语了片刻，还是无奈地应承下来了：“……嗯。”
“嗯？”
“……心疼你。”
乔敛右那亮晶晶的黑眸又看过来了。
她笑了笑：“你以前不比卖萌啊！”
“那我以前是怎么样的？”乔敛右有心引导温月白忘了白天的事儿，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已经算是——毫无形象可言。
温月白说：“你以前痞坏痞坏的，非常不好对付，胆子也大。”
“除此之外呢？”
“依然很有魅力。”温月白笑了笑。
乔敛右问：“那现在呢？”
温月白闻言，想了片刻说：“你现在乍一看还是很稳重成熟的，很唬人呢，平时说话的时候也比以前正儿八经多了，但，还是危险，还是让人觉得，你不好惹。”
“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你更看得上哪一个？”
温月白对他打破沙锅问到底这一行为表示有点无奈：“只要是你，都行。”
她拉了拉他：“快起来，地上凉。”
乔敛右不以为然：“没事，打了空调的。”
温月白说：“那也不行。”
却见乔敛右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蓝色盒子，一把打开，里头是一对对戒。
温月白愣住了。
乔敛右看着她：“在国外买的。”
温月白愕然地看着他。
乔敛右啧了一声：“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点蠢。”
温月白立刻醒了过来，有点不知所措地缩回了手，“你，这是干什么？”
“求婚。”乔敛右一本正经地说，“早就想求了。”
温月白动了动唇：“哦……”
“温月白，你愿不愿意与我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
温月白咬住了唇角。
“你愿意生老病死贫穷富贵为我守候吗？”
温月白的眼角落了一行滚烫的泪。
“我想要掀开你的蕾丝盖头，我想要不论生老病死，不论贫穷富贵，为你守候。”
“我想和你过一辈子，温月白。”
“当年就好想了。可惜……没来得及，当时或许还是年龄太小，即便说出来也不会有人认真看待。”
乔敛右自嘲地弯了弯唇：“我从来没有这么惶恐地爱过谁，五年来没有你在，我最难受的时候上网问陌生人，他们说我爱错了，他们说惶恐的爱就该趁早结束，我应该去找一个对的人，好好爱一场。”
温月白定定地看着他。
乔敛右眼尾微红：“我说你确实太冷漠了，可是，他们说你是错的人，我就不高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爱你，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求助那些愚蠢的陌生人了。”
“究竟什么是对的人呢？呵。”他握紧了盒子，“我找了五年答案，直到看见你，我明白了，看着你，只想好好爱你，那你就是那个对的人，如果你也爱我，该有多好……”
“后来我想或许是时间不够，我们只要在一起久了，你总会重新爱上我。”
乔敛右看着她：“可我还是忐忑，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留在我身边，到底是被迫多一点，还是为了孩子？”
温月白抹去了脸上的眼泪，她笑了一下：““孩子”难道不是你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筹码吗？从他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你不就已经在筹谋了吗。”
乔敛右目光幽暗：“但是我贪了。”
“我说过……”温月白看着他，“我爱你，你怎么还不信？”
乔敛右指尖微微颤抖。
温月白说：“其实我是很卑劣的人，我跟你差不多的，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看明白？”
“我一个成年人为什么会被你带回来，实在斗不过，鱼死网破行不行？”
换作乔敛右愣愣地看着她。
温月白神情复杂：“我如果不爱你，你真的以为，你能碰我吗？我是一个孤儿，我是一个会用命去抗争也不愿意忍受屈辱的人。”
“乔敛右，不同的是你卑鄙得所有人都知道，而我的卑劣……被我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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