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倾愣在原地仿佛被施了“统统石化”的魔咒，反而是林樾向她走过来。初春的天空带着丝丝缕缕的雪白云朵，已经有了凉薄的暖意。
日光映眼，陈倾眯着眼等悠闲的风停下，林樾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他眉梢间流动着岁月的影子，悠长缠绵。
“你是不是会奇怪，为什么我连你毕业典礼都没来，现在反倒来了。”
“呃……”
“我要和你一起去领证呀。”林樾说着，表情孩子一样天真。
“去民政局吗？？拜托你身份证一拿出来我就违法了，你才……”
“陈倾同学，我是说一起去领你的毕业证，你想哪去了……”
“你……”陈倾被反驳得没了张口结舌。
绚烂晴空下，林樾认真的样子像极了当年那个小男孩，在幼儿园的空地上递给她一块握得汗津津的糖果。
“我？我是林樾。”一大一小两个男孩的脸重叠合一，露出那颗笑着的小虎牙。
——
KTV包厢里光线昏暗，影影绰绰的响着音乐。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每天在这里上演的都是类似如此，一场场永远都不会结束的虚无盛宴。
程景昊一直不喜欢所谓的“第二场”。
其实谈不上不喜欢，从起初入行的时候推脱不开但又不适应，到现在单纯把这种场合也当成工作的一部分。程景昊将手里的酒杯放到茶几上，当然对眼前这些穿梭而过的“肤白貌美大长腿”们来说，这就是她们正儿八经的工作。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他可以坦然面对这些场面，甚至觉得在这里反而让他头脑更加清醒。再后来，他有了发言权之后就可以自己选择来或者不来。
但今天他推脱不了，程景昊瞄了一眼角落里那个大腹便便的男子，此时他正被两个美女左右围坐着，暗红色的酒液被盛在高脚杯里，端在两只雪白细嫩的手指之间，又一杯一杯的消失在这个男子的口中。
程景昊也将自己手里的就喝完。
他的杯子空了，立刻就有一个妖冶的“大长腿”走了过来，为他重新斟满。
“程先生今天有心事？”“大长腿”趁着倒酒的功夫坐在了程景昊旁边，程景昊摆摆手表示不想说话。“大长腿”自然领会，暗嗤了一声起身离开了。
酒酣耳热之际，这些衣冠楚楚的人就会暴露出最原始的样子。程景昊只管冷眼看着，是不是抿一口酒。
包厢的门被推开，“我迟到了，自罚三杯。”
来人走到茶几旁，环视四周，锁定了角落里那个男子。
“廖局，请。”说完就有美女递上斟满红酒的高脚杯。
程景昊不想抬眼看这个来人，不看他也知道，是杜波。杜波和那个被称作廖局的男子寒暄完之后，径直走过来坐到了程景昊旁边。
“我说小程，今儿不开心？”杜波喷出一口酒气，“多久没出来放松放松了，别这么严肃嘛。”
程景昊没有回话，杜波往远处瞄了一眼，接着说道：
“请动了廖局，咱们这么长时间明里暗里的那些手脚算是没白动，今天你可是大功臣。”
“杜总才是头功。”程景昊放下酒杯。
“今儿咱们在这把这个廖铁板开开心心送走，这事儿就算成了。”杜波招手示意一个美女过来，“你看看，你有多久没来咱这地儿了，我可是攒着，给你准备了个惊喜……”
说完他对那个刚刚斟酒的美女耳语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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