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僵在原地，想要掩饰些什么。林樾听到了刚刚那群人的无聊对话吗？听到了多少呢？
“呃……今天的任务结束得挺早……”陈倾说完又觉得完全是此地无银，没话找话。“啊……？”
林樾看出她的窘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在我面前，就别展示你的演技了。其实没什么，我都听到了。”
他拣了个避风的角落，又指指自己旁边的一小块地方，招呼她也坐下。
“从哪里开始……都听到了？”陈倾靠着他，席地而坐。
“大概……是从本人比电视上还好看那里。”林樾耍帅的撩了一下头发，今天没有打戏，“苏律尘”完全是贵公子的扮相，面如冠玉，目若朗星。
两个人坐的地方是个犄角旮旯，又碰上这场戏群演比较多，都进棚拍戏去了，所以基本没人注意到他们。
林樾索性撩起陈倾的一缕头发，绕在手中玩儿着。
“那俩小姑娘代表的就是大部分追星女孩特别是路人粉的心态，今天跳这个墙头，明天那个变老公。那个男的吧，我觉得他倒是总结的挺对，”林樾将长发放在嘴唇和鼻子之间，语气颇为轻松，“我自己还真是这种状态，又想凭演技说话，又不能抛弃流量。”
“经纪公司是需要盈利的，我知道。”陈倾赞同道，“流量就是利益，这是最简单的换算。”
“对啊，思危传媒本质上和生产挖掘机的三一重工一样，都是为了赚钱才存在的。公司旗下多少艺人，多少工作室，林一衡工作室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再说网上多少更难听的话，我还不是早见惯了的。”
林樾说着摸了摸陈倾的头顶，“你啊……”
“可你的演技本来就不需要质疑……”陈倾脑子里还回放着他和齐音儿站在树下的场景。“你的粉丝也都认可啊。”
“怎么，你要变成我的‘无脑吹’了吗？”林樾笑得格外灿烂，“面对质疑，粉丝们最无力的回应就是‘你知道他有多努力吗’。可是天赋、机遇、运气，这些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甚至花钱都没地方买去，但它们能产生的作用，却比努力有用多了。”
林樾抬头望着天空，长舒了一口气。
“艺人明星什么的，本来就是给别人用来闲聊打发时间的谈资，”他将陈倾拉了起来，“走吧陈律师，我们该去下一站了。”
——
陈倾在剧组里作为编外人员的日子悠闲得让她都有点儿不适应，林樾换完戏服，向秋开着车，三个人奔向赛里木湖。
路上，同系一个正在和老师一起做法律援助案子的同学打来电话，跟她吐槽已经忙得眼圈发黑。
“可别提了，”同学叹气，“昨天跟着办了个离婚案子，结果哭了。”
陈倾是知道这个同学的底细的，临近毕业“被分手”，男票正大光明地劈腿了，但人家连滴眼泪都没掉，转头就投入到了法律援助小组，兢兢业业。
“女方先是死活不同意离婚，结果调解了两次又开了一次庭，最后女方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就是想让男的在法庭上说句实话，到底还爱不爱他。”
离婚案子要么争夺财产，要么争夺孩子的抚养权，这么清新脱俗只为爱情的离婚真的还是罕见。
“法庭上不说实话会被天打雷劈吗？”陈倾觉得又可悲又有些好笑。
“不爱就不爱呗，都折腾到法庭上了，怎么就不能给人家一句实话。”同学接着叹气，“你说《婚姻法》里面，家庭、财产、继承，就没半个字提到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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