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波听到这个答案之后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我早知道，能让程律师放下尊严任我处置的事情，必定和这个案子有关。”
“说白了，是和那天在漪澜你带走的那个姑娘有关。”杜波故作恍然大悟地说，“哦，仝萌，她还曾经做过你的助理吧？”
仝萌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仿佛如梦初醒般愣了一下。
她之前一直站在程景昊旁边，视线不曾离开过他。但此刻她脸上的表情从惊愕转为平淡，眼神从关切转为黯然。
仝萌收回视线，低下了头。
当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看不出一丝波澜起伏，似乎刚刚拼命替程景昊求情的人不是她。
程景昊并没有发现仝萌这些细微的变化。
“杜总，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出去了。”她低声说，“您放心，于教授和赵总那边，我不会食言。宸寰国际依旧会是连策的一级客户，”
杜波点点头，向她示意了一下，仝萌转身离开了。
临走之前，还是回头望了程景昊一眼。
但程景昊没有任何察觉，他一直朝向杜波，继续道，“杜总，一个简单的合同违约，犯不着请出连策张成国律师这种级别的老前辈上场，”他的语气听起来是自然而然的，“不如给我们这些后辈一点机会。”
杜波没有答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个案子之前也并不是张律师在做前期准备，如果可以的话……”程景昊继续说，尊敬而谦卑。“我知道拿整个和易的案源和人脉，杜总都看不上……”
“啧啧，”杜波摆了摆手，重新拿起那支高尔夫球杆端详着，“其一，同行是冤家，这案子我不可能给你，”他看看球杆，又看看程景昊。“其二，你觉得，我还会把这个案子继续交给刚刚替你求情的仝萌吗？”
程景昊沉吟了几秒钟，“我知道，连策一直想要打开T市的市场，想在T市设分所。但进展得似乎不是很顺利……”
杜波伸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仝萌作为我的下属，她今天来保你，本身就犯了大忌。而且……一码归一码，今天只能算你和我扯平漪澜那天的事；如果想干涉我手里的案子，你自己心知肚明，这不合规矩。”
“规矩都是用来打破的，”程景昊并不打算放弃，“漪澜的事情扯平，我还可以给您提供在T市的一些门路……”
“我老杜是有些野路子，但这并不表示，你也能按照我的路子做事。”杜波站了起来，“程景昊，别聪明反被聪明误。”
——
林樾告别漠北之后就回到了秘密基地。
他和陈倾约好在各自忙完之后就回这里吃晚饭。
林樾做好饭之后就开始等，随手翻开了漠北送他的那套新版《海上州》。
“人一生便是如此，你要找一个归处，可是天地便是一个巨大的迷宫，也许你奋力的前进，却离自己想去的地方越来越远。其实漆黑的迷宫深处有一处灯火，可是你用尽一生的所有，也找不到去那里的地图。”
这是书中苏律尘的一段内心独白。
时钟渐渐指向了午夜十二点，陈倾还没有回来。
林樾合上书，却丝毫没有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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