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想法可能不太准确，”陈倾微皱着眉头，“我认为可以提出选择性仲裁请求，”她又想了一下，“将这份《协议书》解释为原来那份《合资合同》的终止协议。”
“不过，作为甲方代理律师提出这种主张的话，算不算胡搅蛮缠啊仝律师。”陈倾又补充了一句。
“你能想到这一点，这种思维方式是对的。”仝萌侧过脸看着陈倾，点点头，眼神带着点儿赞赏，“胡搅蛮缠也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律师有时候要做的就是把水搅浑。”
仝萌并没有继续就这份合同问陈倾什么问题，她合上了电脑，“走吧，我们该去顾问单位了。”
——
依旧是世迈集团的法务室，依旧是那个叫做Micheal的中国人赵明德，依旧是两个中国人之间用纯英文的交流。
陈倾则依旧仔细地听着，她发现这次她可以听懂大部分上次听不懂的关键词了，金融英语她虽然没本事很快的就全部记下来，但上次听过的重点词汇她都留心着，虽然这一次他们俩又说了另外一些她听不懂的词。
大约两个小时以后，赵明德和仝萌的讨论结束了，其间不乏针锋相对。但和上次一样，他们的针锋相对最终还是被化解了，当然很大程度上是被仝萌化解的。
她把“以退为进”这一招用的很好。
“Keira，”赵明德坐回他的办公桌之后，看了一眼手表，“就按照我们这次讨论出来的结果执行吧。”他转而说了中文，尽管不标准。
“一起吃个午饭？”赵明德用了祈使句的语气问道。
“谢谢了Micheal，”仝萌站起了身，陈倾也跟着站了起来。她婉拒道，“待会儿我还有委托人要见，下次吧。”
两人道了再见，从法务室里出来。
陈倾觉得赵明德的眼神似乎在她身上多停留了那么几秒，也就仅仅只是几秒而已。
——
程景昊接到仝萌回到B市的微信之后立刻就赶去找了她。他们约在连策楼下的一个咖啡馆。
“程律师最近很闲啊？”仝萌看着匆匆而来的程景昊，轻抿了一口咖啡。“喝点什么？”
“红茶。”程景昊对服务生说，“谢谢。”
仝萌挑了挑眉，没有继续说话。
“她才刚上大三，什么都不懂。”程景昊看似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
“谁？”仝萌盯着他手里的茶杯，明知故问的问。
“你知道我指的是谁，”程景昊依旧没有说出陈倾的名字。“你带她去……”
“刚上大三又怎么样？”仝萌毫不客气的打断了程景昊的话，“两年都是一等奖学金，原始绩点第一名，雅思7.5，法律英语还特别加强过，还差点儿去了KCL，你们F大法学院也有这种佼佼者，我想不出除了她还有谁更适合被我带去世迈见见世面。”
“她只在连策实习一个月，十二天，仅此而已。”程景昊的语气透出一股强硬的冷淡。“你们和F大的协议就是这么规定的，下个月就会换别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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