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队会议室。
题安招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传达一下上面的精神。
最近局里开展了一个命案积案清零攻坚行动。
全局同志要牢固树立命案必破，逃犯必追理念。
档案科会开展未破积案命案的卷宗梳理工作。
由我们刑警队定期开展研究会诊，对有线索有价值的案件，进行重新侦查，充分利用现有先进科技和技术，争取破获未破旧案、积案、命案。
这是一项长期工作。
局里要求我们在侦破现有案件的同时，要分精力分时间给旧案。
赵耀心理师，大家都不陌生了，这次作为我们警队的特聘心理师，做犯罪心理侧写。”
大家鼓掌。
赵耀起身向大家致意。
题安说：“这次整理出来的旧案，是十九年前的连环枪杀案。”
肖鸣咋舌，“十九年前的案子？很多证人证据怕都不在了吧？说不定连凶手都不在了。”
题安严肃地说：“肖鸣，不要扰乱军心！
旧案子也是案子。而且是大案子。
受害人的冤屈没有得到声张。
受害人的家属还没有得到抚慰。
凶手仍然逍遥法外，没有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我知道要将之前的案子重新啃一遍，这当然不容易，对我们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
但侦破旧案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叶队，你来给大家讲讲这次我们要攻克的案件详情。”
叶行之走到电脑前坐下，“大家请看大屏幕。”
叶行之说：“这次我们的案子是十九年前的枪杀案。
此案性质恶劣，社会影响严重。
死者一共四名，均死于枪杀。
第一位死者，男性，48岁，工厂老板，被家人发现死在家里。
当时办案警察根据现场血迹和损坏物品判断，死者被子弹击中头部，在遭受一次枪击后，并没有立刻死亡。
在地上蠕动了一米左右以后死亡。
第二位死者，服务员，26岁，被路人发现死在偏僻小巷。
被人发现时候脑浆迸裂，天灵盖被掀开，脸也碎了，现场很血腥。
报警人后来精神失常。大家看照片吧。”
林飒飒说：“新配备的智慧大屏就是好。看得一清二楚。
我想我近期都不会想吃豆腐了。”
叶行之继续说道：“第三位死者，工人。39岁，死在工厂值班室。是工友发现的。
后脑勺中枪，颌骨碎裂。
第四位死者，司机。50岁，死在自己车前。
后脑勺中枪，子弹从嘴里射出。创口小，但杀伤力强，子弹直击脑干，一秒毙命。”
肖鸣问：“看现场和枪弹创完全不同，为什么不是单独的枪杀案，而是连环枪杀案呢？”
叶行之放出另一张照片，“有几个并案依据。
首先四名死者被发现时均处于跪姿，双手绑于身后，双脚腕被绑。
用于束缚手脚的绳子相同。
凶手给他们打了四个一模一样的结。
其次，四名死者的尸体，均未经过移动，发现地点就是他们的遇害地点。
第三，从烟晕和火药斑纹判断，四名死者均被中等距离射击，也就是30厘米到60厘米的距离。
但这个射击距离没有准确数值，且误差范围大，因为周围居民都没有听到枪响，怀疑枪支有装消音器。
消音器会影响射击距离的估计。
第四，根据弹头蚀刻物判断，射击四名死者的子弹，属于同一种子弹，为自制子弹。
第五，根据火药成分，判断射击四名死者的枪支，属于同一种枪支，为自制枪支。
第六，四人均为他杀，非自杀。他们都被束缚了手脚，而且射击角度本人不能达到。
第七，凶手打扫干净了现场，四个现场没有一个能查出指纹足迹。具有非常强的反侦查意识。
第八，凶手晚上作案，没有任何目击证人。”
题安说：“是的，这四名死者死于同一个凶手的同一把枪口下。
十九年前警方排查了所有死者的社会关系，一无所获。
凶手不是他们社会关系里的人。
但并非也是无差别杀人。
因为这四名死者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具有某种道德上的瑕疵。
比如第一位死者，家庭暴力致妻子轻生。
第二位死者，在男女关系上比较混乱，有卖淫行为。
第三位死者，虐待老人。
第四位死者，见死不救。”
赵耀说：“凶手具有典型的弥赛亚情结。
凶手认为自己是救世主，拯救者，审判者。
他需要扮演这样的角色来不断肯定，并体会到自己的价值。”
题安打开一张照片，“是的，这四名死者被发现时都呈跪状。
跪着代表赎罪。
这是个极度自恋的变态杀人狂自以为正义的做法。”
叶行之说：“一个具有反社会人格的凶手，他内心自诩的正义感，会诱使他一直作案，可是没有。
材料上说，他杀完四个人后，突然就收手了。”
肖鸣说：“也许是因为别的事被抓进监狱了。”
欧阳台说：“也许是发生意外，比如车祸、疾病、瘫痪什么的，他无法再杀人。
又或者他娶妻生子，金盆洗手，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题安说：“这些都有可能。
我先来说说我的看法。
首先，凶手会自制枪支弹药，说明他文化水平不低。且有一定的军事背景，可能服过兵役。
其次，他不相信法律，对法律有偏见。
他觉得法律不能惩罚人的道德瑕疵。
也许他曾经报考过司法系统，但由于种种原因没有被录取。
又或许他曾经没有因为法律得到正义。
第三，两名受害人家中和值班室，没有破门破窗的痕迹，说明凶手有某种身份，让受害人没有戒备地开门。
第四，四具尸体有轻微抵抗伤，他身材高大，力量不小，能轻松控制住死者。
第五，四名死者太阳穴均受过击打，但力度掌握得刚好。
凶手没有打死他们，而是在他们晕厥后，将他们手脚绑了起来，等他们清醒过来的时候，再用枪射击他们的头部。
这个凶手在追求严格的仪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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