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神族能爬到万界之首的位置，人族又为何不能呢？
何况要是按照鬼王说得那般，九州丰厚的底蕴足以让人族修士有充足的机缘晋升登仙。
其数不可估量，若能全部吃尽成为神域之下最大界域将那些老牌界面挤下完全不是问题。
感受到楚渊话里话外的威胁，幽冥反倒神色淡淡少，“都说了签下契约就结盟期限也是无限，坑害你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大家都是惜命人，没必要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惹人厌，何况真到那时界域又值几个钱。”
侵占界域对异域发动进攻，本质上就是为了增加族内的登仙者从而加固自身地位。
所有目的初始都是因自己而起，若是为了让对方吃大亏要搭上来世，已是本末倒置。
可以，但没必要。
楚渊自然是听出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本质上扩大界域实力就是为了在万界中立稳脚跟，人要是没了就算站得再稳又有何用。
思虑许久，那份戒心只增不减，他和鬼王两人之间光是修为就不知差了多少。
是，经过十万大山一事他在众人印象中几乎是有着和界域之主叫板的本事。
但那只是别人认为，至于真实情况是怎么回事他自己心底还是有数。
盲目自大最终害得人只有自己，谁手上还没两张底牌，他有，身为界域之主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手中会没？
真要是和幽冥叫板起来，情况如何楚渊心底还真没数，也只好日常说点唬人的话。
而当思绪冷静下来那刻，他便想起数日前在那荒山中所见的面孔。
除去瞳孔颜色和那对羽翼外，那为首的大天使绝对是张苍无疑。
“我想问你件事，天使族有没有修改记忆或改造人的前科？”
话音落下的瞬间，幽冥瞳孔微震，脸上肉眼可见的阴沉不少，“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好了，这会即使没有个具体回答也可以确定之前类张苍者不在少数。
正待楚渊欲张口问个明白时，那边却已缓缓开口道来，“多半是前些时日让你出兵时撞见，赛亚倒也真是大胆居然还敢使用此法。”
“你可知我为何总是和天使族对着干，又为何在那日总说若是与他们结盟必将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因为他们擅长洗脑啊，把别的种族修士改造成异类，不伦不类的加上天使特征，过往记忆也才此时被推翻。”
“他们就是凭借此招让我吃了个闷亏…连去神域讨个说法的资格都没有。”
听完这番话语，楚渊心底已经有数随后又不甘心的问：“难道没有破解之法吗？”
却见鬼王摇了摇头，若是能够破解昔年也就不会被斩去半天命的情况下还不占理。
见楚渊还处在恍惚中又如实道来，“除非他们自己苏醒，否则绝无可能，不过本王翻遍天使族历史也不见谁主动苏醒。”
那些被改造的外族人到最后大部分都死在异域战场上，只有小部分彻底转变为天使族人。
而伴随着心中疑惑被解开，楚渊心底顿时百感交集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想着想着倒是把自己给气笑了，明明是把九州放在自己性命后边，张苍不过是九州万千生灵中的一员，怎还会感到难受呢……
都说人各有志，他虽只是和张苍处事过短暂的时间但也知晓对方志向绝不在傀儡。
能在如此乱世活下的人族，心中抱负绝不会局于一隅。
楚渊边想边往外走去，“你让我冷静会，之后计划等我那边人来了再议。”
彼岸赤色太过赤焰，还有那些森森白骨总让他联想到那日战况。
黄金羽翼砸出百米深坑，白骨堆积成山，天使族血液流得漫山遍野皆是，还有那双金色瞳孔时不时就能在面前闪过。
在此之前楚渊知晓人族活得不易，却没想到惨到这种境地，“九州事情不能怪我…真的不能吗……”
他想不明白了。
按照个人视角来看他又有何错，自己吃得苦比起诸位人族不仅没少还更有胜之。
但众观全局他真的没有责任吗……身为拿到玉佩的第一梯队真就能置身事外吗？
不能……
实力与肩上担子是呈正比的，若人人都说着与我何干那为什么还要依托着界域而活呢。
取之于九州，自然也要选择回馈。
今夜，楚渊心境产生巨变，他自己却还没想明白只是选择找个安静地方歇歇。
……
某界地心深处。
大片熔岩从中涌出使得焦土遍地。
唯独坐在中心那抹身影不为所动，只是反复地拿起巴掌大小的玉佩不停催着。
【大祭司：能不能快点啊魔王大人，现在距离楚渊说的时间至少过了五日】
【火魔王：快了快了，已经在路上】
【大祭司：不……】
才刚打上一个字，地心深处熔浆顿时化为灰烬灰飞烟灭，有道身影随之赶来。
只见对方颇为欣喜道：“本王还是不敢相信，你竟真的迈入仙人之列。”
之前闭关结束他便已经联系上埃尔，只是没想到一向对修行摸鱼的祭司也有修为翻身的时候。
“今时不同往日，九州局势逼着所有人往前跑我自然也得迈上几步不能再待在原地不为所动。”
埃尔颇为无奈，若是可以谁不想瘫在原地不动继续往日生活，但眼下局势不允许那就只能走上与之前截然相反的路。
只是看着卡西法又变成往日面孔有些不适应只好岔开话题，“楚渊说人族和鬼域合作可是真？怎么外界也没见几个人族往鬼域赶去。”
“自然是真，那些人现在就算去了也没地方待况且这消息信不信全看个人理解。”卡西法边说着边捏爆手中符文。
而远在鬼域的楚渊也被异动惊醒，连忙用面剑画出一道传送门，推开那刻紫黑暗气涌动两道身影也随之迈出。
埃尔看着眼前之景仿如隔世，昔日在界域一遍遍说着要与命运抗争到底的少年人到底是抗不过岁月折磨，那双眼再无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