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自从看到净悬长老之后，便预感到了将要发生什么，因此她在看到楚泽在战场上平安无事后便立即下了城墙，跨上一匹战马便朝着战场而去。
可就在她赶往战场之际，那数百突厥兵士一个个便已然死透了。
而后净悬长老的身影又随着那个老喇嘛而远离了战场，林婉只能穿过正在交战的两军士兵，一边顺手除掉拦路的突厥士兵缓缓朝着净悬长老靠近。
也终于，她还是赶到了净悬长老身侧。
此时的净悬长老，身上的煞气十分浓重，连带着他紧闭双目的面容也有几分淡淡的黑雾弥漫着，看起来十分诡异和可怖。
然而林婉却没有半分害怕，只是一脸担忧地看着老者。
虽然刚才摩诃的话她离得远并没有听到，但她却明白净悬长老这个样子，定然状态十分不好。
“师傅！”她轻声道，打算唤醒老者。
而在她话出口后，净悬长老也终于睁开了眼睛，一眼便是看到了少女担忧的目光。
没想到这孩子，居然在此时赶到了自己身边，是在为自己送行吗？
净悬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眼神也变得柔和了下来，笑道：”丫头，你怎么来了？不过也好，趁着我还有一点时间，你听好了。符道.......“
然而林婉不知为何心里却是十分难过，飞快打断他，带着几分颤音道：“师傅，您到底怎么了？”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却不想接受现实。
净悬长老注意到了她眼中的难过，叹了一口气，索性直接道：“傻丫头，别伤心，我只是快要死了而已。”
他顿了顿接着道：“像我等这般修为到了先天之境的人，已然被天道感知道自身的气运，也沾上了因果。因此，是不能随意对常人出手的。而我刚才造了太多杀孽，如今已经煞气缠身，更算是入了魔道。丫头，你怕吗？”他说出口后，带着几分忐忑和担忧，生怕吓坏了小姑娘。
林婉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更是多了几分难过，急忙摇头道：“不怕，不管您变成了什么样子，您都是我林婉的师傅。”
对于净悬长老，林婉除了尊崇以外，更是满心感激。不仅感激他毫无保留地教习自己进入了符道一途，更是感激他今日为境州城所作的一切。
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净悬长老纵然此刻满身杀孽，在林婉看来，也是为了拯救更多无辜的百姓。
倘若没有他的出现，有那位老喇嘛在，境州城说不得今日便是落入了突厥手中，按照对方一贯的残忍手段，屠城这般的事情想来也是做得出来的。
到时候，死的便不是几百人，而是上千上万人，甚至数十万人。
杀孽与功德，是相对的。也许对于突厥而言，净悬长老是恶人、是魔王。
可对于魏人而言，净悬长老却为大善。
更何况，付出的，是他的性命。
林婉想通了这些，看向净悬长老的目光更是坦诚和柔和。
净悬长老看着她，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十分开怀：“好孩子，有你这句话，师傅我死后下了十八层地狱也是值得的。”
“什么十八层地狱，老东西，你他么要死就死远点，真是出息了，死之前还闹出这般大的动静。你这般做给谁看啊，我老头子可不领你杀人救城的情！”突然，古颜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声音却带着几分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