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狂风不再，尘土也慢慢归于平静，才露出了交战两人。
那名老喇嘛闷哼一声后退了几步，脸色有些苍白，唇角溢出一道鲜血，双腿微微颤抖。
净悬长老平静看着他，没有继续出手，而是在烈日炎炎之下，像是畏寒一般接着把双手笼进袖子里，脸上才露出舒服的感觉。
他这般怪异的姿式和笼着袖子的感觉，看着根本不像一个绝世高手，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垂暮老人。
然而摩诃眼中却满是震惊，甚至夹杂着一丝惧意，他忍不住叹道：“阁下……居然已经快要触摸到那个领域了吗？”
武道一途，不入其中根本不知那条路有多长远。在普通人眼中，一般会轻功和几招剑术的便就是高手了，然而在真正的武学宗师看来，这只不过是后天之境罢了。后天之上，便是先天之境。
先天高手，指的是已经从根源上可以动用天地元素进行攻击的高手。这样的人，一般都上了年纪，像是摩诃、净悬长老、了尘这般的人，便算得上先天高手。而纵然强横如魏绫罗，也不过是一只脚踏入先天之境罢了，更别提林婉这般出入武学的小菜鸟。
而先天之上，又是什么境界？也唯有先天之境的人才知晓，摩诃震惊的便是净悬长老居然已经碰触到了那个境界的门槛，而自己却十来年来始终不得前进一步，怎能不让他羡慕。
那个境界，叫做圣境。至于到达那个境地究竟有什么通天彻地之能，这天下怕是没有几个人能解答出来。想来到了那般境地，便是心之所向，身既所处。一念既出，横跨千里也不是问题。
……
面对摩诃的疑问，净悬长老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甚至他的语调都没有丝毫起伏：“尘归尘，梦归梦，哪里有真正的永恒。你既然也算佛门门下，又何必如此看不开？今日，如若退兵，则相安无事。否则，老夫少不得要开杀戒了。”
摩诃闻言一滞，却不知如何应答。说实话他心里已然有了退意，然而看了一眼野心勃勃的蒙纳可汗，他骤然说不出话来。
原本他便是从吐蕃而来，看着大魏一派欣欣向荣繁华之景，再联想吐蕃地冻天寒、民众贫困，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忿然。一丝邪念不知何时而起，便想着挑动大魏北方战事，便深入突厥开始筹划。
后来的一切都朝着他所料之中进行，直到今日在此遇到了净悬长老。
退？如何还退的了？
他这般沉默着，有些神思恍然，净悬长老却突然一笑。
他在虚空中轻轻刻画起来，神色专注而认真，不知要写什么字，显然很是耗费心神，他的额头甚至出了汗。
终于，他停了手，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杀”字显露在虚空之中，带着玄奥的轨迹在空中轻轻悬浮着。
“大师……”
蒙纳惊惧的呼声顿时唤回了摩诃，一抬头他便对上了那个巨大的散发淡淡金光的“杀”字。
还不待他反应，净悬长老清挥衣袖，似有一股清风而起，巨大的“杀”字也像是有了灵性一般，突然朝着突厥最前面的骑兵碾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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