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每天重复，寡淡且无味，悄然无声逝去。恒升迎来第一个重要合作伙伴，曹恒带着公司管理层到机场迎接，合作是板上钉钉的事，该走的必要流程还是要走，
电力集团此次调研谈判的负责人是个副总，大油肚，有些秃顶，厚重眼镜片，眯眯眼，笑起来眼睛全看不到，握着曹恒的手，“董事长说你很年轻，我还存疑，见面就完全打消怀疑。”
“我这个年纪刚好是打拼事业的黄金年龄，再小心智不成熟，再大体力跟不上。唯有现在努力，到娄董和您的年纪才能挥斥千军定乾坤，孙总，我们移步到车里聊。”曹恒亲自护着他上商务车，把礼数做到位，尽量把姿态放低，不想别人从这方面找借口。
整辆车除了司机，只有他们俩乘坐。调研谈判的其他人员四人一辆车，由秦舒他们几人陪同。
回公司还有一段里，干坐着也不行，别人在车里准备红酒，装装逼，吹吹牛，瞅了一圈只有两瓶怡宝，曹恒拿起其中一瓶递给孙标，语气略带歉意，“对不住，恒升刚成立不久，刚组建的团队不太懂接待礼仪，车里没准备什么东西，您将就。”
来前董事长交代过年轻人身份不简单，担心不好相处，以为是那种鼻孔朝天，高高在上的主，相处下来，谦逊，有礼貌，接过水喝了一口，“曹总说笑了，客随主便。出来是为了工作，又不是为了度假。当然要以工作为主，其他小节就放到最后签订合同时的庆功宴。”
“孙总，我这人性格直来直往，后面的谈判中说话会直白一些，希望您能多理解，总之，我的出发点是为双方利益考虑。”曹恒不喜欢弯弯绕绕，把时间花在虚伪客套中。
“咱俩算是有个共同点，我年轻时也是帅哥一枚，性格耿直，没少得罪人，坐了二十年冷板凳，头都熬秃了，整个人生一片黑暗，本以为会在一个资料科科长位置干到退休，有幸遇到娄董那样愿意听实话的领导..........”
话里有自夸的成分，没有看轻的意思，曹恒面色认真，时不时点头认同，抓住最重要的一点信息，他是娄世昌的人，这次过来最多就是让其他人闭嘴。耐心听他说完，才开口，“您是高人，卧薪尝胆只为一朝同风起。我这脾气就不行，心里藏不住事，吃不了亏。”
“我是被形势所逼，我们那个年代就业岗位少，成百上千人盯着一个岗位。如今的年轻人稍不顺心不爽就炒老板，有点才华的玩短视频创业。犬子是学电影导演的，毕业两年，叫他找点正经事做，他说自己做的就是正经事，目前是粉丝百万的网红。最近又在筹拍电影........”
曹恒面带笑容，“时代不一样，人的活法不一定就是踏踏实实工作，如今是真正进入百花齐放的大时代，只要具备踏实、有才华这两个要素，在这个社会混个温饱没问题。”
又问:“贵公子的电影还能不能多恒胜一家投资商？”说到儿子，还说到专业，说到工作，无非就是想给他儿子拉投资，这次投资的意义重大，可以解决很多后面的麻烦，花点钱无所谓。
“我需要晚上回去问问。不过，他是个新人，我怕会给曹总造成损失。”年轻人不简单，没说儿子电影缺投资，他就能从自己话里悟到。
“我相信您的眼光。”
“此话怎讲？”
我能说你眼睛小能聚光吗？曹恒一本正经说:“据我所知，大多数父亲在外人面前说起自家儿子总会说我家那不成器的儿子。您则是，说到贵公子先说他有才华，能得到父亲认可，在外人面前不吝夸赞是真的优秀。男孩得到别人的认可容易，获得父亲的认可是件难事。”
“严厉的目的是望子成龙。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希望他比我更优秀。”话落，司机轻点刹车，停在‘金碧辉煌’酒店前，立刻有人上来打开车门。
孙标在接待人员引导下，去安排好的房间放置行李，曹恒则坐在酒店大堂一侧的休息区，蹭免费咖啡喝。
作为小有名气的人，很快就有人上来搭话，老阿姨、小少妇、小姐姐都说是他粉丝要求合照，曹恒来者不拒，有人喜欢是一件好事，积了八辈子德才有的好事。
开玩笑说:“大家正常站着合照就行，我害怕你们家里的那位会找上我，我一个人可不是那么多人的对手。”
有个个头不到一米六的少妇笑着说:“曹总可真会开玩笑，人家可以是单身哦。”
什么鬼？这让我怎么接话，曹恒只好朝服务生招手，“给几位女士准备点心送过来，要你们酒店里最贵的。”
看到孙标团队出电梯，朝休息区的十几人说:“我还有工作先走了，我安排服务生上了点心，各位下次见！”
离开前顺便把单买了，不知道这群人是做什么的，能给喜欢自己的陌生人花钱也是一件幸福的事，不过点心是真的贵，三万块钱。下次可不敢这么装逼。
再次坐上车前往秋华大厦，孙标目睹年轻人所作所为，“喜欢你的人很多，个个肤白貌美，真让人羡慕。”
“小有名气，我也是个粉丝百万的网红。粉丝群体女性居多。您这样成熟有魅力的中年大叔更容易让人喜欢，现在的小女孩动不动就说喜欢大叔。”
“老喽，要自尊自爱，给后代做个表率，家教严的家族才能昌盛。”家教差的孩子长大坏习惯一堆，最关键的是没有责任感。
不了解他的出身，大抵家里也是没有背景才会坐那么长时间冷板凳。路上没有聊任何工作问题，都是家长里短，话题很杂，和他们这样的国企领导谈话，心思必须活泛，抓住重点......
安排在恒升会议室里，要把恒升的资料都交给他们审核，评估，真要认真评估，市值最多几十亿。这群人中有一部分一定不是他们那个派系的人，财务团队和评估专家一共十人。
事先签订保密协议才把资料给他们看，曹恒坐在秦舒办公室里，“市场上开拓的步伐要加快，不怕花钱，我们要花钱抢时间，追加一千万当彩头，让‘靠得住’和‘信得过’两家公司去竞争。”
“好！我立马联系。”秦舒当着曹恒的面分别拨通两家公司负责人的号码，传达老板的意思。商场上争取的是时间，时间比任何都值钱。个人的一天是无聊的、寡淡的，有钱人的一天是短暂的，他们恨不得时间增长一倍。
曹恒算是创业者中最佛系，很少加班，每天到点上班，到点下班，比员工还遵守上下班时间观念。给人安排的事情是真多，给的人准备的时间很短。
任何一家初创公司很难做到四个月三万家实体零售门店和互联网联动，任务很具有挑战性，成本会相对增加，高转换效率完全可以忽略增加的成本。秦舒觉得年轻老板很有魄力。
这话要是说出来，曹恒一定会说，不差钱。心里在想，花的都是脏钱，超度那些亡灵，替那些制毒、贩毒的人积阴德。曹恒是不知道她内心独白的，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阅，说，“安排人过去问问，他们中午是在公司吃盒饭还是酒店？”
“我这就去安排。”拨通内部号码通知接待组负责人到办公室，当着老板的面交代，“你去问电力集团的团队，他们中午有时间去外面吃吗？我们可以送到办公室。让他们做选择。如果在公司会议室吃就订盒饭，每个人一瓶水、一杯咖啡，餐标按50块钱。他们要是想去外面就在附近酒楼订一桌菜，控制在一千块以内。”
老板只是说有问题要解决，他不会说具体怎么解决。自己是想办法解决问题的人，一定要和下面的人说清楚。
“好的。我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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