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长河之上。
在王对王，将对将的最终之战中，刚经历生死搏杀的双方领袖已暂时止戈，相望对峙。
一袭金袍的至圣天尊面含笑意，“火云，你败了。”
“我早说过，上次被你占了上风只是我一时轻敌，真若是拉开架势一战，败亡之人的只能是你。”
对面，与至圣天尊的轻松相比，火云嘴角那一抹尚且残留的血迹便证明着他在刚才的交锋中吃亏不小。
只见他腮帮抽动了片刻，而后偏头狠狠啐出一口血痰。
“我呸！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还真是大言不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新花样是从你家主子那得来的。”
“倘若只凭身家本事，老子这次会让你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至圣天尊不接话，不置可否。
继而他有意无意的俯瞰脚下有源无尾、绵延不知尽头的大河。
目光所及之处，正有纠缠游斗中的两道身影，一追一赶，穿梭于过去未来，存在于无限个瞬间。
那是水柔儿与其对手。
至圣天尊啧啧道：“尊夫人果真非同凡响，就连那三大王级界海之灵融合而成的个体都奈何其不得。”
“要知道，那九头畜牲可都曾接受过主上的有意引导，任意其一都比那棵老茶树只强不弱的。”
“甚至三合一之下还会再有质变，已然能堪比道无极了。”
火云冷呵一声，讥讽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堪比终究不是，它又岂能是他们的对手。”
对此，至圣天尊并不做辩驳，“你说得对，真要深究来，它们的确与真正的道无极还有段不小的距离，久战不利，死斗必亡。”
可他接着话锋一转，“不过若仅是纠缠招架的话，尊夫人要彻底解决掉它却也一时难以做到。”
“如此，便够了。”
他眼神中明晃晃闪过杀意，“只要在此期间我能将你解决，然后再一一解决那三个便不再是难事。”
火云目视着至圣天尊，双眸微眯，“那你还在等什么，再不动手，或许就没机会了。”
至圣天尊看了一眼脚下，笑道：“不急，还有些时间。”
“火云，你可知本尊刚才为何没一鼓作气，趁你病要你命，反倒给了你这段喘息的时间？”
火云不屑道：“鬼知道你想的什么，不过我儿子倒是曾说过一句话，坏人死于话多。”
至圣天尊自顾自道：“因为本尊觉得遇上你这么个对手不容易，许多个纪元都没有了。”
“若你有心归顺，本尊可以考虑将你引荐给主上，彼时你才会得到真正的长生长存，亘古不灭。”
若在先前，他或许并不敢有此想法，因为火云实力大过他，便会有很大的可能将他取而代之。
可现在，他却已有足够的实力压制后者了。
火云冷哼道：“痴心妄想。”
“老子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跟你一样跪着给人当狗！更不可能带着我的妻儿一起当狗！”
闻言，至圣天尊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面色变得阴沉，“这么说，你是执意带着你的妻儿一起去死了？”
火云不耐烦道：“要战便战，哪来这么多废话！”
至圣天尊冷笑道：“好，既然如此迫不及待去死，那本尊成全你！”
随即他便要出手。
可就在此时，他突然感到眉心处隐隐传来胀痛，似是由内至外，来自于识海深处。
火云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异状，脸上表情竟渐渐变得轻松。
“怎么，是不是感到阵阵头疼，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将要冲破你的识海，挣脱而出啊。”
一听这话，至圣天尊面色瞬间大变，“你怎么知道？”
火云则是长舒一口气，“终于成了，要是再晚一点，或者你刚才不留余地，那我还真就等不到了。”
当真印证了儿子那句话，坏人死于话多啊……
“你……”至圣天尊想开口质问火云到底做了什么，可话还未出口，就听神识中传来一名少年人的声音。
“至圣老狗！你个不要脸的老梆子，竟把小爷关了这么长时间，看小爷不打爆你的狗头！”
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声音，至圣天尊惊得眼瞳骤然缩如针尖。
这怎么可能？
区区初入域主的蝼蚁，念头一动就能让其万劫不复的小鱼小虾，怎会有反抗的能力？
突然间，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猛地抬头望向火云，“难道是你？”
火云挑了挑眉笑道：“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
强忍刹那加剧无数倍的欲裂头痛，至圣天尊额头已开始滚落豆大的汗水，“到底……什么时候……”
火云意味深长道：“就在你将小空藏入识海不久，难道你忘了，我曾梦中到过至高天？”
至圣天尊满脸不可置信道：“不！这不可能！”
“若你早在那时就动了手脚，那先前我去见主上时为何却没被发现？这寰宇下根本没什么能瞒过主上！”
火云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事实就是如此啊。”
当初儿子给他功法时便曾说过，“大梦无极”乃真无极，这天底下无有能出其右者。
那时他还以为儿子吹牛，如今看来属实所言非虚啊。
而且儿子口中的“天”，当是整片寰宇。
火云接着道：“其实我当时留下那道意识引导小徒孙修行只是突发奇想，能不能让他有些自保之力，如今看来效果是出奇的好啊。”
至圣天尊双目血红，剧烈头痛以及被人戏耍的耻辱几乎让他失去理智，不禁声嘶力竭。
“火云，你该死！啊……”
此时他就像一只踩中猎人陷阱的野兽，任凭歇斯底里的嘶吼都挣脱不得，只剩下无能狂怒。
不久后，一道流光从其眉心中冲出，落在火云身边，化为一名少年。
“徒孙多谢师公相救。”
火云笑着颔首，“做的不错。”
孙小空兴奋道：“师公，徒孙先前以您给的杀招一举重创了他的识海，接下来若咱们联手乘胜追击，定能彻底将他彻底拿下！”
火云摇头道：“刚才是你占了出其不意的先机才将他重创，可你终归还不到无极层次，强行出手怕会吃亏，接下来还是交给我吧。”
“哦，我知道了……”孙小空有些失落，却也在意料之中。
火云拍了拍少年人的肩膀道：“小空啊，有的是你出手的地方，只是不在这，在下边。”
他指了指脚下时光长河。
听罢孙小空顿时抖擞精神，应道：“徒孙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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