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百万债务
那一双双泛着光的眸子好像在伊歆的身上钉了钉子，就好像盯着肉的狼，让伊歆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伊歆不知道今天怎么就突然头脑一热招惹上这些人，现在真的是体会了“后悔莫及”的含义。
“我……”伊歆有些犹豫，顿了片刻才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我需要和你们所说的那个老憨头的儿子见一面，和他沟通一下，在决定。”
众人听说有办法，有些兴奋，可是还要商量，又让大家有些迟疑了，抓着伊歆不放手的老头问道：“你该不会是缓兵之计吧？”
伊歆没料到老头竟然还知道“缓兵之计”，但是为了他们能够脱身，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了：“怎么会，你们这么多人，我们跑也跑不掉。”
这话不假，这么多人在这儿围着，他们想跑确实不容易。
“行，那你进去，我们在这儿等着。”老头代表众人点了头。
伊歆和莫琳进了果园，沿着一条土路穿过一排又一排的保温大棚，农主一家已经被吓得躲进窝棚，莫琳和伊歆是寻了半天才找到。
窝棚是一间泥瓦房，从外面看还算干净，门并没有锁，莫琳轻轻一推就推开了，推开门只见一家五口都在。
临近门口的大圆桌前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正在写作业，炕边坐着一个面带愁容的男人正在抽烟，另一端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孩，炕的最里头躺着一个老太太。
男人看到伊歆和莫琳立刻警惕的站起身：“你们是谁？”
伊歆笑道：“大哥，你别紧张，我们就是刚刚听说了你的遭遇，觉得挺不容易的，想帮你。”
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男人自然不信，警惕之意更甚，“你们凭什么要帮我们？”
伊歆也觉得有点尴尬，笑道：“我确实不认识您，我只不过刚刚在外面替您说了几句话，就被那些村民围着不让走，非说我是您的远方亲戚，我们也是无奈，这才来和您商量一个解决之策。”
男人闻言有些不耐的说道：“走，我陪你们去解释一下，我确实不认识让你们，让他们放你们走。”
莫琳无奈的笑了一下：“大哥，您觉得他们会相信吗？”
莫琳说得不假，刚刚那些人已经认定伊歆就是认识老憨头一家的人，现在就算老憨头的儿子肯去解释，也无济于事。
莫琳继续道：“其实我们也不想被你这事儿困扰住，但是既然已经被卷了进来，不如这样我们就坐下来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帮你解决。”
男人哀叹一声，愁容堆得满脸，他走到圆桌前，对着小姑娘一挥手：“妞子，去里面坐。”
妞子看了一眼莫琳和伊歆，拿起自己的书本起身走到炕边。
这件房间并不算大，里面半间房是一张大土炕，外面一半的空间只有一张圆桌，几把椅子，墙根放着一组很有年代感的大衣柜和橱柜。
男人对伊歆和莫琳两人招了招手，让两人在圆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莫琳首先问道：“大哥，您贵姓？刚刚我们只是听说您父亲绰号叫老憨头。”
男人点了下头，脸上的沧桑纹路透着日夜劳作的痕迹，双手粗鲁了捋了一把寸头，开口道：“我家姓刘，我爹叫刘翰林，因为人老实，所以大家都叫他老憨头，我叫刘建新，我爹就我一个儿子，我上面还有一个姐姐，不过如今姐姐已经嫁人了，后来来往也就少了。”
莫琳听完继续问道：“那你家如今这是怎么回事？”
刘建新将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和外面听到的差不多，不过唯独有些不了解的情况是，刘建新当初会选择找高利贷是被村里一个叫刘庆海的人忽悠的，如今出了这事儿，他们欠了一屁股债，又被一个大老板看中要买这块地，好让他那卖地的钱还债也是这个刘庆海介绍的。
刘建新虽然也是个老实人，可是并不代表他傻，他能感觉到刘庆海在整件事里没起到好的作用，上次上了一次当，这次怎么可能再上一次当。
莫琳恍然道：“哦！我说今天怎么感觉那么奇怪，好像这些人是被什么人牵着鼻子走，原来如此！”
刘建新显然也是明白这其中的事情，确定道：“都是刘庆海那家伙搞的鬼。”
伊歆在一旁也听得差不多了，开口问道：“那刘庆海和你们家有什么恩怨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建新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们两家之前差点结为亲家，我姐当初和刘庆海谈过对象，可是后来两家因为彩礼没达成共识，婚事就没谈成，我姐就经人介绍嫁到别的村去了，我姐如今孩子都十几岁了，可是刘庆海一直没找到对象，我猜他大概一直因为这事耿耿于怀吧！”
莫琳觉得这事并没有这么简单，不禁觉得这刘建新还真是老实，被人欺负了还找不到根本的问题。
“刘建新，你有没有想过，当初刘庆海和你姐谈对象根本就是想要从你家获利的？”
莫琳的话让刘建新一愣，思索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
这事儿不是现在的重点，莫琳也没继续，而是道：“其实这事儿大概真的和刘庆海有关系，也没准他根本就是冲着你家的地来的，好在这一次你聪明，没答应。”
莫琳现在可以确定，如果刘建新答应了买地，最终刘庆海一定会从中得到不少力，甚至刘建新可能因为种种原因根本拿不到那么多钱。”
刘建新也表示对这事认可，点着头：“所以我不能卖了这块地，这是我家全部的依靠了，如果没了这块地，我靠什么来养活我们这一家老小！”
刘建新说完，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儿和老母，最终目光停留在母亲的身上，有些哽咽道：“你们看我娘，原本身体也不好，我爹生病我年在身边伺候着，我爹没了，她也累垮了，现在又因为这些债，更是一病不起！”
伊歆也看着刘建新的家人，孩子才那么小，母亲又病着，现在一家五口都挤在一张炕上睡觉，确实也是够可怜的。
“那你们现在有没有什么打算？”伊歆问道。
刘建新闻言，摇摇头，脸眼眶里转着泪花：“我哪里知道怎么办！守着这块地还能有点收入，也能有个窝，可是如果没有这块地，我们就真的一家老小去死好了！”
刘建新是绝望的，他已经无路可退，这块地算是他唯一的希望，也是唯一让他还能撑下去的倚靠。
“可是我们看外面那些人根本就是你不还钱誓不罢休的样子，你真的撑得下去吗？”伊歆想到刚刚那些人如狼的目光就不禁恶寒，实在难以想象刘建新一家是怎么度日的。
刘建新双手蒙住脸，无助的摇了一下头，没说出话来。
伊歆心里这一刻是极其纠结的，她很想帮他们，可是这个坑她真的能帮忙填上吗？
“你们到底欠下了多少钱？”在伊歆纠结之际，莫琳开口问道。
刘建新站起身，走到大衣柜前，从衣柜的小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盒子，铁盒子就是那种月饼盒，年头挺久了，盒子边角的漆已经被抹掉露出了里面的铁皮。
刘建新将盒子放在桌子上，双手扣了好一会儿才将铁盒子的盖子打开，里面是一叠厚厚的纸张，各种各样的纸。
刘建新大手抓出那一叠纸，说道：“都在这里了，总共欠着一百四十五万六千七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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